第17章 挥剑断山踪

天刚微亮，山间缭绕的晨雾还未散尽，谢远的命令就已经传遍山寨每个角落。他严肃地站在山头，目光冷峻如刀，盯着手下忙碌的士兵们。经过彻夜搜查，这座久居民间祸害的匪巢最终被彻底端掉。满寨藏匿的官银、珍宝，以及那些带着无辜怨念的女眷，被一一解救，头目尽斩，余者绑押。

谢远声音如雷，掷地有声：“那些还活着的匪徒，统统捆起来，准备带下山送入大理寺，待审清算！”

“遵命！”士兵们迅速行动，山寨一片狼藉，银箱硬币的叮叮作响，混合着押解犯人的喝声，让黑鹰山再无人原来的形迹痕迹。

谢凝默默站在一旁，她清楚此刻祖父的心情，也知道他们更想在匪寨中挖出更大的秘密——当然，那份秘密正牵动着一个人的命运，赵翊。可惜，她早已预料，像赵翊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留下破绽。谢凝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，心中暗暗道：“没关系，我有的是时间，一步步削死他的羽翼，然后连根拔起，让他领受他的应得报应。”

待事情告一段落，谢凝一行人终于回到将军府，天色已经大亮，熹微晨光洒满街道，给劳碌的京城披上一层金色的晨衣。萧寒翻身下马，干净利落的动作如同他的为人。他站在谢远的面前，身姿挺拔，面容冷峻，却掩不住英气逼人。

谢远经历了一夜不眠，脸上尽显疲态，但心中的轻松让他脸上多了些欣慰。他端详着眼前的英俊青年，颇为豪气地笑道：“萧将军，今日多亏了你，谢某在此谢过！回去好好休整，闲时一定来将军府坐坐，不必客气，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吧！”

萧寒微微颔首，低声应道：“谢将军抬爱，我铭记在心。”

随即，他翻身再上马，准备离开。谢凝站在院中，望着萧寒清冷的眉眼与英气的背影，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情绪，拦住了他的脚步：“萧将军，请等一下！”

这一声突如其来，让谢远与随行谢昀都微微愣神。谢凝回过神来，目光略带羞赧地解释：“祖父，萧公子救了我的命，我还未能当面道谢。”

谢远看着孙女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姿态，瞬间了然，不由放声豪笑：“好！好！你去道谢，我们便先回府了。”

谢昀摸了摸脑袋，虽不明白，但依然乖乖跟着谢远进府，留下了萧寒与谢凝。

萧寒仍笔挺地坐在马上，他微微俯视着眼前的少女。她站在阳光下抬头仰望着他，目光纯净而柔和，肌肤白皙得像刚绽放的莲，眉眼在晨光中宛如用醇墨一点泼出，却因她的柔静注视而更显温婉。

空气瞬间安静，两人对望着，仿佛有什么难言的情绪绕过心间，却无人能捕捉。

谢凝心中千言万语，最终只化成一句：“萧将军，感谢你舍命相救。”

萧寒静静看她，目光深邃如寒潭，最终低声回应：“举手之劳，不足挂齿。”

他说罢，再无留恋，手中缰绳轻拽，胯下骏马便仰嘶一声，稳步离去。谢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，直到消失在拐角后，她依然怔然站立，久久无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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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京城三皇子府。

室内静谧无声，赵翊身着月白长袍，银丝团花暗纹若隐若现，整个人温雅如玉。棋盘上，黑白棋子交错，他手中托着的白子让人心生疑惑——白子的无力争夺不言而喻，这已然是一局死棋。而他，仍旧负手凝望棋局，修长指尖摩挲那颗孤力无援的棋子，其温润的眉目之间竟浮现一丝焦躁。

属下跪在暗红地毯上，尖锐汇报：“殿下，今日将军府谢老将军同萧将军已剿灭黑鹰山寨。目前山匪已尽数被押往大理寺关押。”

赵翊听罢，长叹一声，如同厌倦般挥手将手中白子抛落棋盘。他不再看那失势残局，转身踱至栏杆边，注视府前莲花池。那娇艳荷花在晨光中层层泛绯，映得他眸中光色深邃难测。

他微微一笑，却毫无情感：“封住所有人的嘴，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那人低头领命，旋风般退下。

赵翊未动，手指上那翡翠玉扳指被他摩挲得越发光泽粼粼。他嘴角微扬，目光里褪去烦躁，重新笼罩一丝兴味：“谢凝……有意思的女子。看来需要重新找个机会，好好认识她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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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凝此刻却是彻底卸下所有防备。她经历的风波与急惊心，终于在熟悉的家中化成松懈的一泻。她阖上双眼，整个人沉甸甸陷入床铺，重重睡去，所有阴影荡然无存。

第二日清晨，霞光透过窗棂细碎洒落她脸庞，晶莹剔透。谢凝睁开双眼，娇美的面容因心绪放松而微微带上一股恍惚，她下意识揉了揉眉间，内心一阵陌生的欣然——是啊，她真的活下来了。

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，小丫鬟子意推门而入，端着脸盆欢快地走近。见小姐神情略显恍惚，她盈盈一笑，甜声说道：“小姐，您终于醒了呀！奴婢这就伺候您起床呢！”

屈辱、疲惫、后怕——所有负累，在此刻仿佛从谢凝肩上滑落，带着蓦然宁静的安心，迎向新一天的阳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