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真假皇孙

“凭证？”

京兆府尹汤瑞，看着那只突兀出现的箱子，眉心紧锁，他隐隐觉得，今日这公堂之上，怕是要风云突变了。

刘熙的笑容凝固了一瞬，旋即恢复如常，只是眼底深处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。

魏光嗣的目光也落在那箱子上，仿佛要将它盯出一个窟窿。他心中暗忖，这刘琅究竟准备了多少后手？

“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？”孔黎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уверенность。

箱子被打开了，里面并非金银珠宝，亦非虎符兵器，而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明黄色龙袍。

“这……”汤瑞惊呼出声，连忙跪倒在地，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！”

紧随其后，是此起彼伏的跪拜之声，百姓们不明所以，但也跟着跪了下去。

龙袍，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，代表着真龙天子的身份。

“肃静！”魏光嗣厉声喝道，试图挽回局面，“一件龙袍而已，谁知道从哪里弄来的？莫非穿上它，就能证明你是皇室血脉了？”

孔黎并未理会魏光嗣的挑衅，而是缓缓走到龙袍前，轻轻抚摸着那刺绣精美的五爪金龙，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，有怀念，有伤感，也有坚定。

“这件龙袍，是父皇在世时，亲自为我缝制的，”他轻声说道，仿佛在回忆着久远的往事，“那时我年幼贪玩，不喜读书习武，父皇便罚我每日绣一朵祥云。这龙袍之上，便有我亲手绣制的祥云，针脚粗糙，略显笨拙，想必诸位仔细辨认，定能发现。”

说着，他指了指龙袍一角，那里果然有一朵略显怪异的祥云，与其他祥云相比，确实不够精致，显得有些稚嫩。

“这……”汤瑞仔细端详着那朵祥云，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。毕竟，龙袍事关重大，若非真正有恃无恐，谁敢冒着灭九族的风险，拿出这样一件东西？

刘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，他没有想到，孔黎竟然准备得如此充分，连龙袍都弄来了。

“即便如此，也难以证明你的身份！”他竭力维持着镇定，“或许是有人故意伪造，想要陷害本王！”

“陷害你？”孔黎冷笑一声，“晋王殿下，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。我若要陷害你，何须如此大费周章？只需将你这些年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，公之于众，便足以让你身败名裂！”

“你……”刘熙气得脸色发青，却又不敢反驳，生怕孔黎真的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。

“我？”孔黎步步紧逼，“晋王殿下，你可知罪？”

“本王何罪之有？”刘熙强撑着说道。

“你可知，良氏一族，为何会被灭门？”孔黎的声音陡然提高，如同惊雷般在公堂上炸响。

刘熙的身体猛地一震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。

“良氏一族乃是谋逆之罪，罪有应得！”他大声说道，试图以此来掩盖内心的恐惧。

“谋逆之罪？”孔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晋王殿下，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？良氏一族世代忠良，为国为民，何来谋逆之说？真正谋逆之人，是你！”

“你胡说！”刘熙怒吼道。

“我有没有胡说，你心里清楚，”孔黎冷冷地看着他，“当年，你为了得到良氏一族手中的兵权，不惜栽赃陷害，构陷良氏一族谋逆，最终导致良氏一族三百余口，全部惨死。此事，你敢否认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刘熙张了张嘴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。

当年之事，他做得滴水不漏，按理说，不可能有人知道真相。可是，孔黎为何会知道得如此清楚？

“晋王殿下，你沉默了，”孔黎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，“你的沉默，就代表着默认。今日，我刘琅，便要替良氏一族，讨回一个公道！”

说完，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，直指刘熙。

“大胆！”魏光嗣见状，连忙上前阻拦，“刘琅，你竟敢在公堂之上行凶，简直是无法无天！”

“滚开！”孔黎怒喝一声，一脚将魏光嗣踹翻在地。

“殿下小心！”

“保护殿下！”

刘熙的护卫们见状，纷纷拔出刀剑，冲向孔黎。

然而，他们根本不是孔黎的对手，只见他身形如电，剑光如虹，眨眼之间，便将那些护卫全部击倒在地。

“晋王殿下，你还有什么话说？”孔黎一步步逼近刘熙，手中的剑，闪烁着寒光。

刘熙彻底慌了，他知道，自己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。

“刘琅，你不能杀我！”他大声喊道，“我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，你若杀了我，就是弑杀手足，大逆不道！”

“弑杀手足？”孔黎冷笑一声，“你以为，我还会认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为兄长吗？他为了保全你的性命，不惜牺牲良氏一族，不惜颠倒黑白，这样的兄长，我宁愿没有！”

说完，他举起手中的剑，猛地刺向刘熙。

“不要！”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，挡在了刘熙的身前。

是沈冰潼。

“冰潼，你……”孔黎惊呼出声，连忙收剑，但还是晚了一步，剑尖刺入了沈冰潼的肩膀。

鲜血，染红了她的衣衫。

“你没事吧？”孔黎连忙扶住她，焦急地问道。

沈冰潼摇了摇头，虚弱地说道：“我没事……孔黎，不要杀他……不要……”

“为什么？”孔黎不解地问道。

“他……他是我的……”沈冰潼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终昏倒在了孔黎的怀中。

“冰潼！”孔黎抱着沈冰潼，悲痛欲绝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，只见一群士兵冲进了公堂，将孔黎团团围住。

“刘琅，你犯下滔天大罪，还不束手就擒！”一个领头的将领大声喝道。

孔黎抬起头，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，眼中充满了绝望。

他知道，自己完了。

他费尽心机，筹谋了这么久，最终还是功亏一篑。

他没有想到，沈冰潼竟然会为了刘熙，挡下这一剑。

他更没有想到，皇帝竟然会如此袒护刘熙，派兵前来抓捕他。

“罢了，罢了，”孔黎叹了口气，缓缓闭上了眼睛，“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。”

那些士兵见状，一拥而上，将孔黎五花大绑，押了下去。

而刘熙，则被他的护卫们扶了起来，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堂。

今日的公堂，注定要成为一个无法磨灭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