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王策

除了每年岁首举行的盛大朝会之外，五皇子李璟很少有机会踏足朝堂。

一来，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，没有资格参与朝政；二来，谁又愿意大清早就爬起来，在冰冷的朝堂上站上两个时辰，听那些大臣们和皇帝喋喋不休地讨论着各种琐碎的朝事呢？最重要的是，二更天就要起床赶过去，这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。

与其如此，还不如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，搂着娇妻美妾，享受温柔乡的滋味呢。

然而，这天，当宦官前来李璟府邸宣旨的时候，他却早已起床，梳洗打扮完毕，整装待发。

李策让他等上两日，而他，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。

“李璟，”皇帝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，“朕听说，小九一直在你府上养病，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了？”

事关李策，皇帝却只是召见了他，这其中意味深长。

“回禀父皇，九弟的身体状况……不太好。”李璟耷拉着脑袋，语气低落，带着几分委屈，“昨日才稍微好转一些，结果就被肃王府的车夫挥鞭子抽打到了。幸亏儿臣站得比较远，这才幸免于难，不然现在恐怕也无法站在这里回话了。”

他气鼓鼓地嘟着嘴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。

来吧，有什么怨报什么怨，有什么仇报什么仇。也不看看他从小是怎么被父皇母后宠大的，竟然敢纵容奴仆行凶，让他受这份窝囊气。

肃王李珑听了这番话，怒火中烧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，猛地转过头，对着李璟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。

“五弟休要在此胡言乱语，信口雌黄！”

他最厌烦李璟这副飞扬跋扈、不成器的样子。

李璟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，怯生生地往大臣身边挪了挪，然后跪在地上，对着皇帝叩头道：“父皇在上，儿臣绝不敢在您面前说半句谎话，若有半句虚言，儿臣愿以大不敬之罪接受惩处。”

李珑见状，连忙起身辩解道：“车夫在哪里？你这分明就是污蔑！你和李策早就沆瀣一气，结成一党，妄图拉拢朝臣，私心犯上！”

话音刚落，一名言官迅速手持笏板出列，义正辞严地说道：“微臣要弹劾肃王李珑朝堂失仪之罪！”

“他这可不仅仅是失仪！”李璟吓得躲在言官身后，探出头来，指着李珑说道，“他这是要当众行凶啊！”

朝堂之上顿时乱作一团，大臣们议论纷纷，交头接耳，场面一片混乱。

然而，身居高位的皇帝却始终保持着镇定，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。

他抬起手，示意言官稍安勿躁，然后对着李璟招了招手，温和地说道：“你过来，到朕身边来。”

待李璟走到近前，皇帝才缓缓开口问道：“那个车夫，你当场捉住了吗？”

李璟闻言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，然后摇了摇头，如实回答道：“回禀父皇，儿臣……没有。”

“既然没有当场抓住，”皇帝的语气依旧平静，听不出喜怒，“那就说明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冒充的。你们兄弟之间，应该兄友弟恭，和睦相处才是，切莫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。”

李璟听了这番话，乖巧地垂下头，虽然神情依旧委屈，但还是顺从地说道：“儿臣知错了，请父皇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