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赐婚之求

看着安国公府乱作一团，李策深邃的目光，终于落在了叶长庚那张略带稚气的脸上。

“咳……”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，温声道，“叶兄既然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府中，便说明这桩案子其中必有蹊跷。想必，那刘砚此刻定是暂时离开了京兆府。”

刘砚此人，向来以铁面无私、刚正不阿著称，行事也有些迂腐。若他还在京兆府，绝不可能放任犯下命案的嫌疑人，如此轻易地离开大牢。

“谁知道呢？”叶长庚梗着脖子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侥幸，“反正我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钱友恭，谁知道他那么不经吓，一下子就死了。”

“吓死了？”叶清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，忍不住火上浇油道，“这算哪门子弄死？我看你分明就是手下留情了！”

说着，她还攥紧了拳头，似乎恨不得亲自上去补上两拳，替钱友恭“死得其所”。

叶长庚无奈，只得将自己在京兆府发生的事情，一五一十地向母亲娓娓道来。听完他的讲述，叶夫人原本惨白的脸色，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
“如此说来……”她眉头紧锁，沉吟道，“此事的关键，便在于那刘府尹会如何决断了。”

说完，她又转头看向李策，语气恭敬地请教道：“不知九皇子对此事，有何高见？”

自从叶长庚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，李策便一直凝神细听，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听到最后，他紧绷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。

“叶兄当真曾在兵部挂过名吗？”他问道，似乎这个问题，才是整个事件中最关键的环节。

“是。”叶长庚点头承认道，“朝中向来重文轻武，我自知不是读书的料，不过……”他乖巧地看向自己的母亲，略带撒娇地说道，“还请母亲恩准孩儿从军。”

按照朝廷的募兵令，家中独子是可以免除兵役的。叶长庚若是离家从军，那安国公府便只剩下孤儿寡母，无人庇护了。

叶夫人紧紧攥住手中的团扇，神情复杂，过了许久，才缓缓叹息道：“往日里，我不肯让你从军，是因为家中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门户。但如今，你要靠这个来躲避灾祸，我又怎会忍心阻止你呢？”

“母亲，我不是想靠这个来躲避灾祸。”叶长庚连忙辩解道，“我是真的想清楚了，人还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。我自幼习武，擅长刀枪剑戟，就该到军营里去，建功立业，保家卫国！”
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李策沉吟片刻，分析道，“能证明你并非有意要射杀钱友恭的，只有你的箭法了。”

他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叶长庚，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，叶长庚热情开朗，为人豪爽仗义，像是一个不拘小节的硬汉。直到今日，他才真正意识到，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外表下，隐藏着一颗善于谋划的心。

他看似冲动鲁莽，实则步步为营。先是为红颜报仇雪恨，又顺势实现自己从军的愿望。敢于兵行险着，也能从容应对。

想到这里，李策不由得暗自庆幸，自己不是钱友恭。想要做这家人的女婿，看来还真得有点胆识和魄力才行。

“我的箭法？”叶长庚闻言，有些疑惑地问道，“刘砚也会这么想吗？”

李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心说你小子就别装了，难道你心里没数吗？叶长庚原本还装出一副懵懂担忧的样子，但看到李策脸上那洞察一切的表情，便也忍不住挠了挠头，憨厚地笑了。

“我的箭法，绝对没问题！”他语气骄傲地说道，对自己充满了信心。

叶清看着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打着哑谜，一头雾水，完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这时，李策已经站起身来，准备告辞：“此事多半是有惊无险，如今有了天时地利，我还是先回宫中看看情况吧。”

天时地利具备，还差一个“人和”啊。

临走之前，他转过身，对着叶清郑重其事地说道：“今日叶兄的事情最为要紧，咱们就暂时先别演当街吵架的戏码了。”

叶清连连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
李策闻言，脸上顿时绽放出明媚灿烂的笑容，仿佛一个得到了恩准，可以多看一会儿小人书的孩童一般，充满了欣喜和雀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