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0章 惊涛骇浪

“嘘——”苏长卿的眼神猛然一沉，目光迅速扫过整间船舱，刚才还与慕凝有说有笑的他，此刻却如待命的猎豹般绷紧了全身。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船底传来的细微动静，这让他心头瞬间拉响了警报。

慕凝仍然沉浸在少女般的羞怯中，未能察觉异常，直到苏长卿突然间的紧张神色让她也开始戒备起来。“怎么了？”她压低声音问道。

苏长卿眉头微蹙，沉声道：“船底好像有情况。”

他这句话如同一块大石压下，让慕凝眼里泛起些许紧张的涟漪。虽然穆瓦国的船工已经尽力将动静降到最低，但这些轻微声音仍然逃不过苏长卿敏锐的耳朵。
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船舱的短暂宁静。

“皇上，大事不好了！”张千笃匆匆而入，一脸焦急。他双腿以下的衣裤已然湿透，门外地板上蔓延着一层水痕。房门一开，凉意刺骨的河水顿时涌入室内。

慕凝看着这滑溜流动的水线，心头微微一震，问道：“这好好的船，怎么会突然进水！”

张千笃喘着粗气，满脸无措道：“微臣…微臣也不知！不只是咱们的船，连其他将士的船也全部在渗水，数量众多，无一幸免。刚发现的时候，只是一点点水，但不知为何，水涨得极快。现在想找到漏水的具体位置，根本来不及！”

慕凝的神色渐渐冷凝，早已褪去慌乱，她沉声判断道：“除非有人下了毒手，否则怎么可能所有的船都同时陷入险境。”

张千笃闻言心头更是战栗，急得语无伦次：“皇上，微臣和将士的生死无妨，可您和天临皇都在船上，万万不能出事！眼下，唯有求穆瓦国的明王救援，请他们接我们上船暂避一时！”

“丞相，穆瓦国的船早已行驶至远处，不知这里发生变故，我们怎么可能寻求他们的帮助？”这时，一名武将赶至船舱，面色惨白地禀报。他的嗓音因恐惧而微微发抖，“况且如今浓雾弥漫，看不见其他船只，这地方似与世隔绝无二。船体进水，行动受限，哪也去不了。纵使将士们有几分水性，也不足以支持他们游上一整小时回到岸边！”

苏长卿走至窗边，面冷如冰，他一字一顿冷声吩咐：“安抚所有船上的士兵，在船彻底沉没之前，不准任何人擅自下水。”

张千笃急得想反驳，可下一瞬便被慕凝冷冽的嗓音压制了下去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，快去办！”

张千笃心有疑虑，却不敢违抗，只得与武将拱手退出舱室。

待两人离去，慕凝转身看向苏长卿，目光中多了一份沉重：“现在事态紧急，你有什么应对之策？”

苏长卿目光如刀，点滴分析道：“能够如此精准破坏五艘船，使它们渗水一致，破口一定在同一个位置，且极其隐蔽。依照形势，我们船虽少，补漏未必是绝对难事。我立刻下水探查破口，待找到源头，高速修补即可。你留在这里，等我的消息。”

他语气虽不容置疑，但慕凝却坚定道：“我也下水，这样效率能……”

她话未说完，便被苏长卿严厉打断：“不准！若你敢擅自入水，我便立刻去找羽儿！”他霸道的态度终结了她的抗议，随即毫不迟疑纵身跃出窗外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慕凝站在窗边望着那水面，心中复杂交织：既为苏长卿的果断庆幸，又因无可预料的后果隐隐担忧。

水底的世界寒冷幽暗，如同无法逃脱的深渊。苏长卿如蛟龙般游动，灵巧且迅猛，他的动作充满了极致控制力，顷刻间便探查到了船底的破口所在。然而，他刚欲返回地面，水下突然涌动出数道阴影。

一群蒙面黑衣人神出鬼没，将他围困住，他们手持利箭，游弋间发射出数道冷光尖锐的箭矢。苏长卿身姿矫健，躲避时犹如在水中书写死亡的舞蹈。他双手迅速接住箭矢，而黑衣人们随即取刀直冲而来。

空明的水下，杀机潜藏。苏长卿虽独身一人，却动作敏捷如电，无论手中还是脚下，都毫无破绽。他借力甩箭，将敌人一一贯穿心脏。最终，所有黑衣人被水色染成一片血红，唯有一人胸受轻伤，仓皇逃逸。

兵士们纷纷聚在舱边，骇然察觉水底冒起腥红血线，不由惊呼连连。

这时，苏长卿猛然从水面跃出，湿透的长发滴下点点凉意，他话不多说，立刻下达命令：“破口在西北角！所有船上的人立即堵漏，再迅速排出渗水！”

所言既出，他快速潜回水底，未曾片刻停留。张千笃望着他消失的身影，喃喃道：“破口已找到，天临皇为何仍不归？”

此时苏长卿的目标早已转移，他冲向那黑衣人遁去的方向，对方的逃离固然迅速，但受伤严重，难以玩脱。苏长卿双眸冷冽，杀意未退，他心中暗自发誓，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幕后真凶，一个针对慕凝的威胁绝不能轻易放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