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 祸水江湖冲

慕凝的眼神如深渊般幽邃，她牢牢盯着宁黎的面庞，微微摇头，用无声的语言告诫，千万不要鲁莽出击。

直到那鲜亮的新牌匾被高高挂在昔日的宁府大门上，那一对父女仍然纹丝不动，刘氏看在眼中，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志得意满的快意。她喉间一声冷笑，目光锋利如刃：“宁黎，你居然也有今天！”

宁黎的双拳紧攥，关节发白，但他的脚步却未曾迈出半分。他的声音低沉中透着痛楚：“若不是为了雪儿，我哪怕是拼上性命——也绝不会让你们就这样欺侮我宁家！”

刘氏扬声大笑，笑声中是无法掩饰的嘲弄与怨毒：“宁家的一切，如今早已是我杨家的囊中之物！想夺回来？呵，那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能耐！对了，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——镖局那些所谓的大镖头，早就被我夫君买通了。现在整个镖局的人，心里只认一个主子，那就是我杨家！对他们来说，宁家已经彻底覆灭甚至不存在了，就算他们记得你的名字，也绝不会再承认你是镖局的大当家！”

“恶毒之人！”宁黎怒喝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像是要将怒火喷薄而出。

“憋了半晌，只挤出来这两个字？”刘氏的笑声愈发尖锐张狂，她笑到身体颤抖，“哈哈哈！宁黎，你就继续忍吧！继续吞下这口气，权当消化不良的一顿苦餐吧！”

宁黎咬牙切齿，眼眸中怒火熊熊燃烧，他的语气冷若冰雪，“你不会笑得太久的。”

刘氏满脸挑衅，她步伐轻挑地跨出一步，将脚狠狠踩在被换掉的宁府匾额上，脚尖还挑了挑碎裂的边角，嘴角弯出邪恶的弧度：“放心——我一定会笑很久，甚至一直到我入土那一天也笑得舒心愉快！”

宁黎望着那被侮辱的匾额，目光深沉如深潭，脸庞因愤怒而紧绷，呼吸粗重，胸膛剧烈起伏。他的拳头微微颤抖，但却终究未动弹一步。“刘氏，总有一天，我会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！”

说罢，仿佛不愿再听刘氏一句话，他一把拉过慕凝的手臂，语气坚定如铁：“雪儿，我们走！”

转身离去之际，慕凝的眸光忽然警觉，她发现左前方的街角有一队人影正涌向宁府门口。一抹寒意瞬间划过，她再看宁黎，发现他的眉峰皱到极致，脚步又快又急，似乎处处戒备，融入匆匆的城墙流水般消失。

正当杨管家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到达门前的时候，那宁黎父女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。“不是说宁黎回来了？人呢？”杨管家愣神，脸色一沉。

“哼，这老家伙贼滑得很！”刘氏眉头一拧，眼中多了一道狠劲，“他一定是远远瞧见你带了人马，他怕得不行，早趁乱溜了！”

宁惜月此刻贴近杨管家，娇柔作嗔：“爹，女儿方才好害怕啊！刚才宁黎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！我都怕下次逛街，随时会蹦出来他刺杀我呢！”

杨管家握紧拳，目光毒辣如鹰，语气寒冷：“女儿别怕，这些日子，我会给家中多派些信得过的护卫，保你们的安全。”

宁惜月不满地撅嘴：“可这一点用都没有！外出活动的时候，总不能带着几十个护卫吧？宁黎武功不弱，万一他真的偷袭——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杨管家的脸色陡然阴霾起来，他眸光如幽深的洞底，吐出了骇人的一言：“若是宁黎那么难缠，我便明日再雇杀手，这一次，他们绝对逃不过五煞宫之手！”

刘氏听闻“五煞宫”，瞬间神色一变，错愕中流露出几分质疑，“老杨，五煞宫可是江湖上的顶级杀手组织啊！他们出手一次便价格高得吓人。老爷，你竟然能请得动他们？”

杨管家冷声一笑：“有钱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。”

深夜悄然而至，漆黑如墨。

宁黎骑着新买的黑马一路狂奔，奔向城门，飞速消失在灯火之中。慕凝见状，不由急追上前，“爹！别走那么急，等我！”

然而出城门后，宁黎的速度更加快了，仿佛后有猛虎催赶，他径直冲进城外的山林小径之中。而慕凝则紧紧追随，可她终归体力有限，力量不够，无论如何追赶，也被渐渐甩开了。

终于，慕凝在山林入口处停了下来，远远望去，宁黎早没了踪影。她放慢节奏前行，直到前方出现一匹正在低头啃食杂草的黑马，她才终于松了口气，跳下马背，按着地上踩过的一片杂草，缓缓寻找宁黎的方向。

拨开层层草丛，转过几条幽暗的小径之后，一个小湖的倩影映入眼帘。湖边，宁黎孤身伫立，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疲惫，仿佛整个人被沉重的回忆压弯了脊背。

慕凝轻轻走至湖畔，抬眼望湖。水面倒映着宁黎的身形，那身形显得格外孤独，也格外沉重。转过头，她侧仰看着父亲的脸庞。宁黎面容轮廓犹如刀刻，却难掩几分憔悴。三十五岁——不，就连三十五岁可能都不到，但他的生命，却因风波而显得沧桑。

她凄然一叹，心生怜悯，仿佛湖面上的微风也吹动了她的思绪：“爹，您不必忧心，女儿一定有办法，将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