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血锋寒刃

凄厉的惨叫破空而起，甚至盖过了那土匪头子先前的哀嚎。那声尖锐高亢，仿佛撕裂了周遭的寂静，徒留回音缭绕。

其余的土匪见状，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妙，一个个红了眼似的挥舞着手里的武器，朝慕凝扑杀而去。然而，还未等他们靠近，慕凝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在周围迅疾穿梭，未及看清她的动作，她已再次回到了奶娘与婢女身旁。而那些土匪——一个不剩，全都跪倒在地，哀嚎声此起彼伏。他们每个人，都被精准地斩断了一条腿。惨叫声仿佛燎原野火，颠倒了整片天地的安宁。

土匪头子的脸色瞬间白如纸。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要害，后怕涌上心头，转身亡命而逃。慕凝微微侧身，竟背对着那狼狈而窜的身影，随手一扬——

“嗖！”

刀尖划破空气，携着狠厉之势没入了土匪头子的后心。“呲——”骨裂声传出，那柄刀刺穿胸膛，他应声僵住，踉跄了两步，最终直挺挺地倒下。

小甜偏头瞧见这一幕，双腿一阵发软，“啊——”一声尖叫脱口而出。

“嗯？”慕凝抬起头，眼神如厉冰般扫了过来。

小甜的声音像是被骤降的寒流切断了，刹那间哽在喉咙，再也不敢发出一丝响动。慕凝阴沉着脸，缓缓朝她们走来。奶娘、小香、小甜三人一步步往后缩，脸上写满惊恐，直至退无可退，牢牢贴住马车。

然而，在那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里，慕凝忽然轻笑出声。

“噗！你们怎么这副模样？”她挑起眉，旋即语带戏谑地说道，“一个个怕成这样，难不成以为我会吃了你们？”

奶娘和两名婢女听得浑身一震，满脸的惶恐半分未褪，反倒全被那突如其来的笑意弄得钝住了。她们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慕凝，仿佛她刚才的冷酷无情和眼下的温柔笑意根本属于两个人——前后折衷之下，她们竟有些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慕凝。

看她们依然蜷缩在马车边，慕凝无奈地摇摇头，随即转身走向受伤的护卫们，开始给他们处理伤口。

她一边替护卫包扎，一边语气中透着些许讽刺：“你们可是府里花重金请来的高手，就拿不下几个山匪？”

护卫一阵羞愧，闷声回答：“小姐您有所不知，这一带向来安稳，从未听说有山匪出没。若是有，也早被巡逻队剿灭干净了。”

站在旁边的奶娘点点头道：“没错，这条路靠近帝城，哪里来的山匪做窝？这样的事情，根本从未发生过。”

另一名护卫低声补充：“小姐，这些人的武功，远非普通土匪可比，怕是另有来头。”

慕凝抿了抿唇，眸色幽深起来。方才激斗之间，她已察觉到这些人本领不凡。以宁府护卫的实力，理应应对自如，然而这群人却能压得他们连连败退，其中蹊跷不言而喻。

“奶娘，你帮大家继续包扎伤口。”慕凝丢下一句话，挽了挽袖口，一步步走向一名半瘫在地上的土匪。她单膝蹲下，冷冷地开了口：“说吧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
那土匪一声冷哼，故意将头别了过去，一副死活不松口的模样。

慕凝眉头微蹙，目光愈发冰寒，顺手抄起一柄掉落在地的长刀。“好，你不肯说，我也不问了。”她语调轻淡得仿佛一阵微风。手里的刀却骤然压下，沉重的刀背直直压在男人已断的腿上。

“啊——”土匪额头冒出了冷汗，眼中透露出痛苦和恐惧。他保持沉默，但两只手早在疯狂颤抖。

慕凝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，像锯木头般将刀背一上一下地摩擦着，鲜血渐渐渗出来。那平静无波的表情，看得人头皮发麻，浑然不觉她其实是在逼供中。

“求你……求你停下！我说……我什么都说！”土匪终于顶不住，仓皇开口求饶。

慕凝面无表情道：“说清楚。我警告你，这可是唯一的机会。若你敢撒谎，下场不会比现在轻松。”

土匪吞咽一口唾沫，下意识快速开口：“我们……我们就是些普通的土匪！”

慕凝眼底的寒意顷刻间浓烈到极点。没有任何犹豫，她倒转刀刃，直直朝他的心窝刺去。长刀穿透胸膛的刹那，土匪眼中闪过不可置信，好像直到最后一刻，他都没想到她会真的动手。

周围的奶娘与婢女全看呆了。小香吓得直接昏死过去，奶娘和小甜也捂着嘴不敢出声，眼眶充血般颤抖着。

慕凝一言不发，站起身冷冷走向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土匪。寒芒从她眸中掠过，她微微前倾身子，声音锋利如刀：“说，从实招来！”

眼见满地鲜血和刚才那死状，第二个土匪斗志尽丧，连忙吓得大声喊道：“别杀我！我们……我们是江湖上被逐出师门的弃徒，后来另组了一个杀手组织，只为出钱雇主卖命！”

“是谁雇你们动的手？”慕凝逼问，眼神像要将人魂魄都剜掉。

正当土匪战战兢兢、欲言又止时，突然噗的一声闷响，他嘴边喷出鲜血，身体无力地向后瘫倒——

他的气息，瞬间断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