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皇命难违

南兴杰是姐姐的，父亲疼爱弟弟，毫无疑问，未来镖局的掌门人必定是弟弟。可自己呢？纵使在父亲面前乖巧懂事，温顺隐忍了这么多年，到头来竟然什么也得不到！凭什么？凭什么！这不公平！

宁惜月快速眨去眼中的湿意，内心的愤怒犹如潮水翻涌。她极速瞪向父亲，眼神犹如冷刃般锋利：“把好的都给姐姐和弟弟，是吧？哼，我偏不让你们如愿！”

她一把端起炖好的汤，无情地转身离开了堂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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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时分，一道意外的圣旨突然降临宁府。

“奉天承运，皇帝诏曰，凡帝都之家，但凡有女儿者，皆可参与五个月后的后宫选秀。每户仅限一人参与，优先长女。若长女不在世，由次女顶替。下月宫中礼仪女官将亲自入府教导仪态，盼秀女勤学苦练，于选秀大会上一展风采，脱胎换骨。一鸣惊人！钦此。”

接过圣旨，宁黎微微弓身行礼，沉声道：“草民宁黎，领旨。”

府中下人闻言尽皆喜形于色，低声议论纷纷。宁家有幸选上秀女，简直是天赐机缘，等同一步登天。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对于宁黎来说，却犹如天降巨石，沉重不堪。

他微微转首，落目于身旁的长女慕凝身上——娇好的面容此刻却呆滞如木，毫无灵气。他的眉头皱得愈发紧蹙。慕凝，是明王南兴杰爱慕的女子，尚未谈及婚嫁，这圣旨就悍然降临。若明王从皇帝的手中争夺慕凝，结局会如何？倘若争不过，慕凝如何能在后宫选秀中立足？她那时常不语的模样只会触怒旁人，惹祸伤己。

可若是明王争到她，皇威难平，两人之间的矛盾势必因她而加剧，甚至危及全族安危——不论哪条路，都是走向深渊。这道圣旨，简直是死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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鬓发斑白的传旨宦官扫视众人，目光在慕凝身上定格，霎时眼前一亮。他上下打量，露出惊叹的笑意：“宁老爷，鄙人一路见识了不少花容月貌的秀女，可令千金啊，才是真真正正的绝世姿色，怕是能称得上帝都第一美人了！”

宁黎心口一震，连忙摆手推辞：“公公抬爱了。这帝都佳人如云，小女愚钝，岂敢与之争锋，实在惭愧。”

跪在身后的宁惜月暗暗咬紧牙关，指甲深陷手心。帝都第一美人？就凭这个呆傻废物慕凝？！她浑身因怒意而发颤。凭什么，凭什么命运这么厚待她！不甘心，我就是不甘心啊！

宁惜月的失控情绪被母亲刘氏火速察觉，她连忙拉了拉女儿衣袖，用眼神劝诫其冷静。若在宫里人面前失态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宦官黄海轻轻拍了拍宁黎的肩，笑中带着几分讨好：“宁老爷，倘若令千金能有幸入选妃位，还盼日后在宫中多提携咱家几句，为咱家留条退路呀。”

“公公说笑了，这些还是未知之数。”宁黎的语气恭敬却丝毫不见欢喜。

黄海随即上前，将慕凝搀扶起来，一脸怜惜地说道：“宁大小姐可莫要跪坏了膝盖，咱家瞧着都心疼呢！”

这些温情备至的话听得宁惜月几欲作呕。她眼中怒火几近沸腾，手心因攥得太紧几乎泛白，恨不得冲上去掐灭慕凝那张“惹人怜爱”的脸。

慕凝缓缓抬眸，眼神从一片呆滞转为温柔的波光——这短短一瞬，却摄住了黄海的心神。他怔楞片刻，情不自禁低声感叹：“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啊。”

他冲慕凝微微拱手：“在下黄海，日后还请宁大小姐多多照拂。”

慕凝唇角微微扬起，行礼作答。而待其他人的注视落在她身上时，她眼里的灵动光芒却消失殆尽，瞬间恢复惯有的呆傻模样，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。

随行宦官等人领着圣旨离开宁府，宁惜月则再也无法按捺怒火，大步冲回自己的闺房。

“月儿，别乱来！”刘氏赶紧跟了过来，满眼忧心。

杨管家目送他们母女离开，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恶毒之色。他低声自喃：“宁慕凝，凭你也妄想登上枝头？我女儿才是最佳人选，一切荣光，必将属于她！”

回神间，杨管家收到了宁黎手中的圣旨，对方淡淡道：“将圣旨放到书房吧。”

“是，老爷。”杨管家应声退下。

宁黎回过身，目光落在慕凝的脸上，深重的叹息从心底逸出。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，这圣旨究竟是福是祸？他不敢想。

慕凝无言站在原地，父亲的叹息犹如针刺般扎进她的心。宁黎并没有因这圣旨而欣慰，她深知缘由。自己从生下来便是被所有人嫌弃的“废物”，如今圣命在身，她根本无力改变什么。进入选秀非但无法为家争光，甚至可能成为家族灭顶之灾。

想起这些，她眼中闪过一抹阴郁，心中冷笑：“皇帝陛下，为何偏偏要逼我们南兴杰？偏偏从这帝都里挑秀女！这真是对我们最致命的一击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