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暗潮涌动

“老爷，月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！她向来衣食无忧，怎么会偷盗家里的东西！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月儿，让她受苦！”刘氏跺着脚站出来，眼圈通红，紧紧搂住那瘦弱颤抖的女儿。宁惜月因过度恐惧，整个人犹如陷入冰窖，身上竟透着丝丝寒气。

宁岚毅站在一旁，盯着母亲护着姐姐的亲昵举动，心底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涩。同样是母亲的儿女，为何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庇护与宠爱？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关怀，也好过被彻底忽视。

“娘，真的不是我！女儿冤枉啊……”宁惜月仿佛濒临绝望，泪如雨下，她扑进刘氏怀中，哭得梨花带雨，整个人像是随时会崩溃。刘氏心疼得不行，抱着她已泣不成声，脑海飞速回想昨夜的安排——包袱明明托小梅送去了西院。

小梅？对了，小梅！

刘氏悄悄将目光投向角落中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身影。小梅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，眼神中充满不安。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，远超她所能控制的范围。

包袱为什么会出现在二小姐房里？小梅百思不得其解。但无论如何，如今的事实是：包袱被发现了！且所有人都认定这件事与宁惜月脱不开干系。即便宁黎宽恕了宁惜月，但夫人和二小姐未必就肯罢休。眼下的局势而言，小梅手心直冒冷汗，心里打定主意：既然迟早要承受处罚，何不拼一把？

话未出口，小梅双膝一软，猛地跪在地上，声音哀切却果断：“老爷，都是奴婢的错！事情与二小姐毫无关系！”

宁黎眉头深锁，目光震惊地看着她，语气里透着几分难以置信：“那你倒是说清楚了！好歹月儿待你多年，你为何要嫁祸二小姐？”

小梅抬起头，尽管身子还在发抖，眼眸中却渐渐浮现一抹冷意。昨夜她明明将包袱藏到了大小姐房间，如今却与计划大相径庭——一定是有人趁早调包，做局陷害了二小姐！既然事已至此，与其坐以待毙，不如反咬一口，替二小姐争一分余地！

下定决心后，小梅挺直了脊背，目光坚定地看向宁黎，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：“老爷，这一切——都是大小姐的主意！”

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凝滞，仿佛连空气都冻结了。若是此刻有人正喝茶，定会喷得满桌狼藉。慕凝倏地变了脸色，反被婢女诬陷，这发展未免离谱得过头了！

“放肆！”伴随着瓷器破碎声，一道冷怒的呵斥骤然响起。

南兴杰猛然起身，刚捏碎的茶杯陶片洒了一地。他的威严仿佛一柄重锤，压得整个厅堂鸦雀无声。连空气都透着令人无法喘息的凝重。宁惜月颤抖着双唇，眼泪竟停不下来，一张苍白的脸埋在母亲怀里，瑟瑟发抖。

小梅跪在地上，身子微微倾斜，根本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。她完全被南兴杰的怒火威慑住了，全身僵硬得如同木偶。

南兴杰冷冷扫过慕凝，目光中深藏着某种复杂情绪。这个嫡女因高烧刚刚痊愈，本是一副病弱之姿，如果这场风波果真是她的手笔，竟让南兴杰生不出责备，甚至想庇护她到底。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，为何对这个女儿的错有如此纵容的冲动。

然而，当他的目光转向跪地的小梅时，那温情已完全消失。愤怒与寒意如刀锋，他沉凝着开口，“雪儿身患病魔折磨多年，如今连开口说话都困难，你竟诬陷她幕后作祟、心计深沉？你这卑劣婢女，挑拨宁府上下，还想置人不仁不义，究竟居心何在？”

小梅吓得魂飞魄散，慌忙磕头如捣蒜，边磕边哭诉：“王爷，奴婢错了！奴婢只是心疼二小姐，觉得她受委屈……王爷为何总偏爱大小姐，对二小姐视而不见！奴婢实在痛恨不平，这才用这么卑鄙的办法污蔑大小姐。奴婢知罪，请王爷明察！”

话音未落，南兴杰便不屑收回目光，语气中冷得让人发寒：“拖出去，交官府处置！”

寒凉的判决冰冷入骨，彻底切断了小梅翻身的希望。无论再怎么求情也毫无意义，她被几个护卫架起，拖离厅堂。临行前，她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满足的笑意，似解脱、似不甘，在最后一刻还冷冷扫了宁惜月一眼。

宁惜月双拳紧握，泪水涌入眼眶却倔强没有流出。她咬紧牙关，无声地注视着那忠心的婢女离去，心底犹如撕裂一般疼痛。她目光微抬，冷冷锁定自己的目标——是慕凝！她在这一刻暗暗发誓，哪怕付出所有代价，只要还能活着，她绝不会让嫡姐好过！

慕凝对此早已习以为常，宁府这样的小风波在她看来不过是开酒前的小戏。待硝烟散尽，她回到房内，瞧见丫鬟退出去后，便懒懒地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，更是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，“唉，这么快就解决了，真是扫兴。”

果然，窗边的白衣男子忍俊不禁，转过身来。手中折扇轻轻晃动，动作从容，一派云淡风轻。他迈步向前，声音低低含着几分笑意：“铲除了一只爪牙，难道还不够让你满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