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暗夜策谋

“少吃几顿，饿不死她的，把这闲事抛开不管。”宁黎的声音冷硬如铁，没有半分怜惜。

杨管家张了张嘴，似乎想再开口劝阻，但最终只是低下头，无声地退回了原位，静静站在那里。他知道劝不动这个铁石心肠的当家人。

年轻的宁岚毅眼眶泛红，用手背悄悄拭去滚落的泪水。小少年的稚嫩脸庞，此刻染上几分哀伤，那抹微弱的情绪如水痕悄然洇开。但这一切，却被一旁的慕凝无视得彻底。

这时，一缕冷风从门口吹入，阳风快步走到宁黎身旁，低声禀告：“当家的，一切都查明白了。”

宁黎并未抬眼，只顾往慕凝嘴里送了一勺饭，语气漠然且不带温度：“结果如何？”

“关于火烧大小姐房间的事，确实有其事。”阳风略显犹豫地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“但夫人是否是幕后主谋，李四却没有任何确凿证据指向她。”

“白忙了一整天，查不出个子丑寅卯？”宁黎的眉头猛地皱起，周身透出压抑的怒火。

阳风低下头，声音愈发轻了：“请主人再宽限一些时间，属下一定有办法。”

“明天之前，必须有个让我满意的结果，否则——”宁黎冷冷地挥了挥手，话没说完，威严却已铺天盖地而来。

“属下明白，告退。”阳风垂首行礼，满脸懊恼地走了出去。

慕凝垂眸用手拭去唇边的残粥，内心却冷得如冰：“好一出探风鸡毛的小戏码啊，我那好二娘，你的话音才落不到明天，我就会让你自食恶果，摔个切肤入骨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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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过后，慕凝回到了西院，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房间外，多了一圈护卫来回巡逻，其中还包括昨晚那位不顾一切冲进火场的侍卫。站在人群中，他显得格外显眼。

她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，与南长卿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，仅仅是这么一个短暂的对视，却让男子心头倏然一震。他看懂了，那个表面呆拙的女子，其实早已在幕后织网布阵。她根本不呆傻，只是在掩饰聪慧。

深夜的房间幽暗无声，小香和小甜已经各自回屋歇息，整座宁府像是沉浸在一片死寂的夜色当中。而为了防止有人故技重施，再次行纵火之举，宁黎布置了重兵把守，所有侍卫都驻扎在西院外围守夜。

房间里，慕凝站在窗前，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形。头顶黯淡的月光掠过她的脸庞，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——明日必须将刘氏拉下马！可眼下这局面，寸步难行，我该如何下手？她的手指轻轻扣着窗框，脑海中暗涌的念头一波接着一波。

不远处，南长卿遥遥伫立，双目注视着那间微黑的屋子。脑海里的疑问翻滚着：宁惜雪绝非表面上那般啥事不懂，而李四今日的出现又过于处心积虑。若纵火案真是刘氏所为，她不会愚蠢到用几个破铜板随便支使个帮凶。但若李四是假的，又是何人安排他栽赃嫁祸？思绪渐渐串联，线索逐渐清晰，突然，他像是明白了什么，眼底隐隐透出一抹惊色。

倏然，他身侧的地上轻响数声——原是他拾起几颗石子，飞快地弹向几处不同地方。紧接着，连串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，伴随着猫狗的吠叫，一时间视线迷乱。

“有杀手潜入！”某位侍卫高声喝道，尚未确认敌情，众人已朝各个“声源”纷纷而去，连片刻迟疑也没有。

在这片慌乱中，慕凝推开房门，快步走至南长卿面前：“别乱跑，那猫狗叫声是我弄出来的！”

南长卿尚未回神，就见女子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，干脆利落地拖着他一路跑向东院，“我需要你的帮忙！”

那份无所顾忌的牵动让南长卿怔住了。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，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，心跳却飞快地乱了节奏——扑通，扑通。他虽惯走刀尖舔血的路，却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悸动，比昨夜冲进火场夺命时更加无法掌控。

终于，在东院书房前不远处，慕凝松开了南长卿的手，眼神犀利地指向不远处的一扇门：“我要找到我二娘写过的笔录，你帮我望风，我进去！”

南长卿点头，没有多问，沉声道：“好，我在外头，如果有人靠近会提醒你。”

慕凝轻车熟路地蹿入书房，用敏锐的视线四处搜寻。她熟知刘氏爱财如命，而府上的财务账本，必然沾染过刘氏的文字痕迹。片刻间，她便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账册。

短短半分钟，她已经转身离开，手里掂着那薄薄的账本。站在门外的南长卿看得瞳孔微缩，隐隐有几分压不住的震撼。眼前这个女子，她身上的每一秒都在刷新他的认知。

两人悄然返回西院，发现原本被支开的侍卫已尽数重新回到各自守卫位置。慕凝轻声模仿出猫狗喧闹的叫声，再次将人群引开。

“跟我来，把事情做到彻底。”她低声说完，再一次紧握住南长卿的手腕，径直将他拉进自己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