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火场重生

“小雪啊，你好些了吗？”刘氏一脸关切地坐到慕凝的榻边，紧紧握住她的手，仿佛深怕她感受不到这份“真诚”。“你这一病就躺了好几天，二娘可是急坏了！这几天里，我不是请高僧诵经祈福，就是自己在菩萨面前求拜，生怕你的病情加重。”

慕凝神色冷淡，目光止住在某一点上，如死寂的湖面，没有丝毫波澜。

刘氏面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，随即又装出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。“老爷前些日子来信，说家里要添几个护卫，为的就是保护你。你看，老爷待你多好！就连小苔也没这般待遇呢。”

慕凝依旧一声不吭，仿佛未曾听到她那冠冕堂皇的言辞。

“小小姐还在病中，需要静养。”小香轻轻走进来，语气怯怯地提醒刘氏，可却换来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。

转头又是笑意满满的刘氏，语气柔软得如棉絮一般：“好吧，不打扰你了，小雪你先好好休息，二娘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
在门外目送刘氏离开后，小香满脸愤然地推门回来。慕凝却冷笑一声，扯了扯嘴角，吐出一个字：“伪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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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，天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掩盖，无星无月。

当第一声泼洒液体的细响传入房间，慕凝骤然睁开双眼，眼底锋芒毕露，宛如冬夜雪刃，锐不可挡。

一股尖锐刺鼻的麻油味渐渐飘散开来，呛得人喉咙发涩。火，这是要烧死她吗？

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，慕凝迅速披上外衣，从窗边敏捷地一跃而下，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之中。她动作利落，非常人能及，若不是幼时宁惜雪就浸染武艺，再加上她上一世堪称卓越的身手，想从这局中脱身，恐怕已是难上加难。

躲在暗处，她冷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将麻油泼洒得满屋都是，随即点燃火种，火舌登时腾空而起，吞没了整座屋子。

烈焰肆虐，咆哮如怒龙。几个黑衣人见状迅速翻墙而逃。而不远处的小香、小甜被焦灼的光芒引了过来，骤然看到眼前熊熊大火，二人惊骇得面如死灰，不禁哭喊起来。

“快来人！大小姐的房间失火了！救命啊，快来救火！”

听到动静，府里所有人都纷纷赶来，丫鬟、家丁们忙着提水灭火。然而，火势凶猛，仿佛被操控的猛兽，扑也扑不灭。

“一桶接一桶，水别断了！”刘氏在一旁拼命指挥，表面上焦急万分，然而那掩藏在眸中的一抹阴险得意，分明昭示着真相。

站在暗处的慕凝狠狠咬紧牙关。此刻，她无比确信，肆虐的火势背后，正是这刘氏一手策划！她眼眸微眯，冷冷地低喃：“敢动我，等着，绝不会轻饶你。”

小甜此时已泪如雨下，跪在地上痛哭失声：“小姐！小姐——”

就在众人绝望之际，一抹银白的身影从黑夜中疾飞而至。那人几步踏入火光映照的范围，顺手夺过旁人手中的一桶水，毫不犹豫地迎头浇下。

慕凝微怔，竟是他？这一刻，她心头竟有些说不清的震撼，那人，他是想用命冲进火场吗？

南长卿一滴不敢迟疑，留下一地湿痕，便一鼓作气冲入火海。

慕凝脚步微动，几乎下意识要冲出去制止，可是很快，她就冷静下来。事到如今，她再冲上前也不过徒增毫无意义的伤亡。若是这男人真葬身火场，她一定不会放过刘氏，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让她付出代价！

短短片刻之后，南长卿果然从烈焰中走出来，披着灰烬的身形稳步而至。他面上的银色面具被烟火熏得失了洁白，唇边似乎挂着干裂的血痕。他的目光笃定而冷冽，扫过刘氏。

“夫人，房间里没有人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宛如夜色中压抑的风。

刘氏面色一滞，显然没料到火场中无人。她的嘴角僵硬地微扬出笑意：“没人就好，真是万幸啊！看来大小姐一定是安然无恙，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。”转头对下人吩咐道：“一队人继续救火，其他的，赶快四处找小姐的下落。”

不知为何，刘氏的语气和笑容都让慕凝感到无比滑稽与刺耳。不过下一秒，她又收起心绪，冷冷盯着眼前的乱局。

等火情被彻底控制住后，慕凝才如个毫无生气的傀儡，缓缓出现在被焚毁的房间外，定定望着眼前一片焦黑，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。

“小姐！”小香见到她，又哭又笑地扑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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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香和小甜一边流泪，一边动作麻利地为慕凝收拾了西院的一间宅子。

临近中夜，慕凝静静坐在桌前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木雕。而一旁的小香、小甜却忍不住低声闲聊起来。

“你知道吗？那个刚才冲进火场救小姐的人，就是府里今天新招的护卫。”小甜眼里满是钦佩。

“是吗？不过……他好奇怪，为什么要戴着面具，是不是脸很难看？不过他的武功是真的高。”小香眯起眼，又觉得有些不解。

“别管他的事，快把铺盖弄好，小姐刚受伤，也得帮她擦好药呢！”小甜拍了拍小香的肩头。

等两个小丫鬟退出房间后，慕凝不动声色地站起身，将小甜放在抽屉里的伤药取了出来，随后迈步走出门外。

夜风吹得她衣袂微扬，前方东角小院隐隐传来水声。慕凝循声靠近，远处水缸旁正站着一道人影。

南长卿将面具轻轻取下，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，虽然额头处隐约能见被火舌掠过的焦痕，却更添几分坚韧与魅力。

他弯下身，随手取水洒在面具上，慢慢擦去脸颊的尘土和唇边的血迹。此时，他隐约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愈发清晰。

那是慕凝靠近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