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章 血沙狂袭

远远望去，骏马推动战局，漠风卷席黄沙。霍去病骑马走在最前列，背影沉稳如山。他的身旁，赵破奴与仆多并肩而行，身为征战沙场的老手，他们冷峻里藏着一份从容。公孙敬迟注视着这些前辈，自知还有诸多功课等着他去补习。对他而言，跟随这些人出征，正是成长的契机。

霍去病一直秉持着疾风骤袭的战术。“长途奔袭”，这是他的招牌风格。经探查，绵延大漠之间并未发现匈奴踪迹。于是，在他的一声令下，队伍风驰电掣，转眼已奔袭两千余里。当他们终于穿越沙海，抵达边缘时，却意外撞见匈奴的左贤王部。

仆多心头波动，难以掩饰失望：“难道不是单于吗？之前的勘查不是说单于已经东迁了么？”语毕，那句早该咽下的话引来赵破奴冷冷警告：“仆多，闭嘴！”这一刻，没有谁比霍去病更沉郁——他原计划斩获伊稚斜的首级，如今却只迎来左贤王。

大家屏息注视霍去病，他沉默片刻，嘴角突然上扬，寒光乍现。他大声说道：“无论左贤王还是伊稚斜，皆匈奴中坚。覆灭左贤王，继续追击单于，这才是当下之策！”他的声调铿锵有力，直击人心。

“诺！”将士们齐声响应，声音震天动地，公孙敬迟亦同声呐喊，胸膛里的热血狂涌，眼眶竟微微湿润。他紧握长剑，策马冲锋。战场上气势如虹，汉军士气瞬间攀至巅峰，他们大势压城，将左贤王部杀得措手不及，一时间溃不成军。

公孙敬迟并未因为自身资历浅显而胆怯。他的剑虽未能一击致命，但却能削开敌人精锐身躯，旁边战友补刀封喉，鲜血溅落在他脸庞，热耳沸腾。血腥的味道弥漫四周，竟有种令人兴奋的冲动。“这才是男儿热血，这才是真正的战争！”公孙敬迟深感身体里的战意被彻底点燃。

他的脑海中，闪过曾经。记忆犹新，那位手持“剑长二尺二寸”的少女，像烈焰般洒脱，那次携手疾驰长安街头的画面仍非常鲜明。她的眼中从未容忍软弱，曾告诉他：“若是有人欺负你，就用剑让他闭嘴！”如今，这位少女是否依旧在月婵表姐身边？公孙敬迟心头暗忖，倘若能带着战功归来，是否能让她刮目相看，再不唤他“小孩子”？

拼杀中，他剑锋更显凌厉，只想成为战场上无可阻挡的利刃。经历数小时的激战，匈奴的左贤王部败局已定，左贤王竟率亲信抛弃残军，仓皇而逃！此役中，霍去病手下俘获匈奴屯头王、韩王等三人，更斩杀将军、相国、当户、都尉等八十三人，歼敌七万，左贤王精锐几乎覆灭。

不久后侦察兵归来传报：卫青部已锁定单于行踪，伊稚斜根本未曾东迁！此刻，大帐内紧张气氛凝重，众将围绕行军地图等待霍去病发言。一侧赵破奴低声说道：“计划路线上已清晰分工，此役若破左贤王，再令卫青斩单于，岂非达成初始目标？”所有目光聚焦霍去病，他眼神熠熠生光，出征时明确目标的信念让人肃然生敬。

公孙敬迟心底热血似火，他迷恋战场厮杀的快感，仿佛这黄沙之下的生命逝去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。终于，霍去病振声下令：“继续向北，追击左贤王！”公孙敬迟内心振奋不已，近在咫尺的敌军为何要舍弃？左贤王是匈奴单于最强的臂膀，摧毁了它，无异于剪碎伊稚斜的羽翼！

然而，胜利从不轻易降临。一场激战结束，汉军自身付出的代价亦非轻微。昨夜还与公孙敬迟闲聊的好友，如今失去一臂；昨日蹭他被窝的小瘦子，转眼已埋骨黄沙。每一次收获，都伴随着割舍。公孙敬迟从血腥味中萌发了无畏，他意识到，就算身处如此危险的战场，也愿为了这场期待已久的征战甘愿赴死。

营帐外，日头渐旺。霍去病踱步仰望天空，不料树下的少年身影映入眼帘。他双眉微蹙，每次看到公孙敬迟，记忆中那些尘封往事便会翻涌——卫君孺曾经做过的事情，舅舅打算许月婵予公孙敬迟的提议，这些往事让他心底暗暗生刺。

黄沙满地，杀意仍未散尽，将士们继续整装待发，追击匈奴的战火未止。这场战斗究竟会以怎样的姿势迎来最终结局，尚未可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