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地图背后的牵动

卫不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眼前的月婵，带着几分好奇问道：“姊姊，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
月婵眨了眨眼睛，故作神秘地捏了捏手中的纸卷：“这个呀，是地图，也就是大家所说的‘舆图’。”她笑着解释，仿佛讲述一则有趣的故事。

在古人的嘴里，为这张勾勒山河的图纸取了个雅致的名字，叫“舆图”或是“舆地图”，直到后来才演变成如今通俗的“地图”。这一小段文化讲解让卫不疑更感兴趣了，另一边的卫巡也按捺不住，凑过头来想看个清楚。

“一点声儿也不要出了，这是个秘密。”月婵蓦然压低声音，竖起纤细的食指比了个“嘘”的动作，语气显得慎重。两个小男孩顿时领会其中的重要性，连忙郑重地点头，像是在执行某种神秘的任务。

月婵将地图缓缓铺开，就像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，那是她费了不少心思从卫青手里磨来的临摹版。两个小男孩趴在地图上瞪大了眼睛看了半晌，卫不疑突然指着“长安”两个字，满脸不解地问：“姊姊，这就是长安吗？怎么这么小？”

月婵扬起眉尖，轻笑着点头：“当然是，因为这张图上画的可是整个大汉的疆域呀。我们住的长安城虽然大，但是放在这图上，就变得微不足道了。”

她声音里透着一种深深的感慨：“你们看，我们不过身处一个城里的北到南的距离长到让人觉得遥远，可放在这幅图里，长安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点。更别提，这个世界还有无数不曾被我们知晓的角落。”

月婵微微低头，那话里藏着对这个时代由衷的钦佩——西汉，那是个充满英雄气概与壮志的年代，让人敬仰不已。

她顺着地图比划了一番方位，根据记忆分析道：“这次去病哥哥会同公孙敖沿着西路出征，李广和张骞则负责东路的行动，两边交相呼应，牵制东边的匈奴大军。而东边的匈奴，应该主要是左贤王的部族。”

月婵停顿了一下，回想着之前的情报记录，皱眉带过三位老将的坎坷经历：或是因迷路而耗损时间，或是险些步入包围圈，无一不让人捏一把汗。唯独霍去病，始终不改坚韧的斗志，一路孤军远征，熟练施展长途奔袭的战术，越是艰难越显出他的锋芒。

“小小年纪的去病哥哥，还真是充满热情。”月婵不禁轻声笑了。她的心思渐渐飘远，想起那次关键性的河西受降，她咬了咬嘴唇，猜测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吧。说不准，她还可以请求随行，拜托卫青同意自己的计划。

月婵定了定心，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：如果能够借卫巡的名字建立军功，说不定还能为卫巡谋取一份实打实的爵位。只是，她心里清楚，单凭卫家眼下的地位，皇帝封一个侯爵轻而易举，却少不了惹来不少毁誉参半的闲言闲语。

“这种事，我是万万不会去做的。”月婵坚定地想着。这种无端给卫青带来负面影响的选择，她绝不会考虑。

每次霍去病出征后，月婵都习惯性地伏在地图旁发呆，心里琢磨着他们此刻会正在何处。终于，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，脱口而出：“我想去打仗！”此时绿香端着茶走进屋，听到这孩气十足的喊声，忍不住笑道：“小姐啊，若你再闹下去，侯爷非得发愁不可。”

月婵转头看着绿香，抱住她的胳膊赖着撒娇：“绿香姐好不讲情面！我若真去战场，有去病哥哥保护我，那还怕什么呀。”

“冠军侯只顾保小姐就顾不上带兵打仗了。”绿香的回应十分有理有据，直戳心窝，月婵竟然一时语塞，脸上一阵臊红。

“如何不能？”仿佛仲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卫巡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闯了进来。月婵看着满脸笑意的弟弟，不禁感到有些不妙。

只见卫巡理直气壮地说：“如果姊姊嫁给去病哥哥，那就能随时随地达成心愿了。去病哥哥当然会好好护着姊姊。”

月婵的脸顿时红得滴血，“巡儿！胡说些什么？”她扑向弟弟把他的脸捏得变形，卫巡一边讨饶一边抓住月婵的手腕，语重心长地道：“姊姊，去病哥哥喜欢你，你也喜欢去病哥哥，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呀。姊姊，配那样的好男儿可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。”

一旁的绿香闻言若有所思，顺势附和道：“巡公子这么说的话，冠军侯对小姐确实分外上心。若能成婚，那可是天大的好事！”

月婵简直急得无可奈何，跺脚道：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啦！去病哥哥现在满脑子都是匈奴，他怎么会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！”她眼珠子一转，有了主意。“再说，要是当真要拜堂成亲，除非他取了伊稚斜的首级回来。”

月婵话音刚落，心里暗暗祈祷，抱歉啦，霍少帅，只能拿你的豪言壮志当挡箭牌了。

可惜，这一招竟没奏效。卫巡反倒又笑了起来：“看姊姊这般了解去病哥哥的心思，除了姊姊，谁还能做到这样的贴心呢？”

月婵几乎被自己哑口无言的巧舌气得懊恼，却面对着弟弟那真挚的目光又毫无办法。他的眼中映着单纯而炽热的关切，她知道，这些话是掏心窝子说出来的。他只是想为她好。

她张了张嘴，脑海里翻涌出片刻的记忆——霍去病俯身为她拔剑，斗篷里同骑的温暖，甚至那初来月事时的怒喝，都在此刻涌上心头。那种无言的保护，让她心里不知为何，多了一分悸动。

难道，真的会有这样的未来吗？月婵默默地思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