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月事风波

“月儿？你这是怎么了！”霍去病的喊声如惊雷炸响，差点震得月婵耳膜生疼。她还来不及开口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霍去病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，将她横抱起来，大步往院子里走去，语气中带着少见的焦急与责备：“绿香！你怎的不去喊人？不是有两名婢女照顾着月儿吗？”

霍去病一贯冷峻威严的形象，此刻却变得几乎暴躁，凶巴巴的模样让绿香忍不住身子一颤，低声解释：“回冠军侯，清瑟……清瑟正在照顾二公子。”

见绿香的神情仿佛要哭出来一般，霍去病的眼神柔和了几分，叹了口气。他知道她也是心急月婵的安危，于是缓了语气，下令道：“快去召医官过来！我先送月儿回房。”

“诺！”绿香如惊鸟般转身飞奔而去。

怀中的月婵强忍着下腹的阵痛，紧咬牙关想控制住自身体的反应，然而下一瞬间，一股热流滑落，让她的思绪瞬间如烟火般炸裂——天哪！竟然是……这种事！

“去病，快、快放我下来！”月婵的脸腾地涨红了，忍着疼痛，抬起胳膊推了推他的手。这种状况竟让她遇上，简直羞愤得想要钻地缝！

霍去病见她脸色苍白，疼得直抽气，还分心说这些有的没的，更是心生不耐，低喝一声：“都这样了，还多嘴什么！”

这一声斥责，比平日的冷肃更添几分罕见的怒气，可月婵竟有些怔住了。霍去病一向温和，但现在，他却为了她焦急到失了平日的镇定。他这样大声吼她，她竟愣是没有半点生气或委屈的感觉。相反的，她像是心里的某块重石被悄然放下了。

她转过头，将额头轻轻靠在霍去病的胸口，闭上双眼，任由被心跳声包围。

丢人就丢人吧。谁让此时此刻，身边能依靠的，也只有他了。

月婵竟意外地发现，在他的面前，自己对这点丢脸真的没那么在意。

不久，绿香带着医官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。在几道焦急的目光中，医官为月婵诊治之后，却面露窘迫之色，吞吞吐吐地开口：“大小姐的情况……是月事初至。臣会为大小姐开一些药帖，以缓解疼痛。”

闻言，绿香的脸色瞬间煞白，医官羞红着脸迅速逃也似的离开。霍去病眉头一皱，紧随其后追了出去。而月婵则一脸黑线，随手拽过一旁的枕头“啪”地一下拍在自己脸上，恨不能一头昏死过去。

完了，完了！月婵心里乱成一团，懊恼地想：形象啊，我辛辛苦苦维持的大小姐风范，真是全毁了！毕竟，这是古代，一个对女子“月事”格外忌讳的时代。她咬了咬唇，这如今落在霍去病眼里，还不知会被怎么看待。

自怨自艾之际，另一边的绿香却哭得抽抽噎噎：“小姐，真是绿香的错，竟没看出您的不适！”

月婵无奈地放下枕头，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柔声道：“傻丫头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别自责了，辛苦你叫来了医官。”

这大约是月婵最窘迫的一天——十五岁了才初潮，这在古代显然是偏晚的，而偏偏又赶在这种情形下！她无奈地叹气，心里忍不住吐槽，大姨妈这东西，怎么总是爱挑最糟糕的时间点来呢？

正想着，门前的光线突然一暗，霍去病竟又折返回来了。月婵惊得手忙脚乱地抓过被子，“砰”地一下盖住自己，把整张脸埋了进去，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尴尬藏起来似的。

霍去病见状，不由得轻笑了出声。他看着月婵，心里却有些发闷，她明明疼得要命，竟还要逞强。

“别闷着，”他似笑非笑地提醒，声音中却透着细微的关切。“你如今无碍了吧？没什么事的话，那就……好歹多歇着。”

月婵连连点头，急着赶他走：“多谢去病哥哥。我没什么事了，你快回去吧！”

“当真？”霍去病声音压低，似乎认真审视着她的神情。月婵听得心里一紧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他突然伸手掀开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。

月婵羞得抬起手挡住脸，气急败坏地喊道：“还看，还看！我的脸都丢尽了！”

霍去病的目光却渐渐深沉下来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快。他想到那些事，语气略显不悦地问道：“既然如此……为何要让雷放离开？”

雷放？月婵一怔，转过脸望着他，那双眸子透出几分迷茫。

“他有一身好武艺，应当为国家建功立业，而非窝在府中浪费光阴。”月婵镇定地答道，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理所应当。

霍去病微微眯起眼，意有所指地追问：“当真仅仅如此？”

月婵听出他话中的意味，眸光微微一垂，她抬起手无奈地摊开：“不然还能怎样？他去哪是他的自由，与我何干！”

“当真？”霍去病又重复问了一遍，声音低沉如暗流涌动。

月婵有些哭笑不得，霍去病今日为何如此紧咬不放？不过这样一来，她反倒冷静下来：“当然是真的。他原本就是爹爹赠我自由身的奴仆，既然可以早日达成爹爹的心愿，我何乐而不为？”

她轻叹一声，想着借此机会调查雷放身份的具体计划——看似说得轻巧，其实一箭多雕。

霍去病听罢，似乎终于得到一种勉强的安心。他点了点头，站起身来，侧头见清瑟捧着药方恭敬地站在门外，便厉声道：“还不快去抓药！”

清瑟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，连忙低头应诺，抱着药方匆匆离去。霍去病看了一眼月婵，神色复杂，似乎还有话未说出口，最终却沉默着走了出去。

月婵松了口气，却隐隐觉得，霍去病的情绪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复杂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