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皇宫召令

廊下静谧，卫家府邸的灯光幽幽投映在光滑的石板地上。吴兴笑眯眯地跟在两人身后，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调侃：“骠骑将军以前常喜欢在府里过夜，如今自立门户，还封了将军，倒是鲜少回来啊……”

声音尚未消散，一道冷冽的呵斥从廊下传来：“吴兴，下去忙你的。”语气冰冷如刀，直接切断了话头。吴兴脸色瞬间发白，讪讪地低头退了下去。

月婵转身循声望去，只见廊下站着一个身影挺拔的人。一身深色便服将他衬得愈发沉稳冷峻，正是卫青，他双手背负，眉头微皱，目光如利刃扫向他们。

霍去病见状却神情轻松，笑着迎上去，道：“舅舅，我来陪您用晚膳。”

卫青的目光落在霍去病手臂环住月婵肩膀的动作上，眉头微微蹙起，冷声道：“月婵，回房去换身合适的衣裳，收拾整齐再出来用膳。去病，你先跟我来。”

月婵本还没察觉异样，此刻猛然感到一阵不妥，连忙拍开霍去病搂在肩上的手，低头匆匆跑开。绿香远远候着，见她归来，立刻迎上去。

霍去病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倏地消失在廊间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：“舅舅，对月婵何必那么苛刻？她可不是您手底下钻营的小兵。”语气漫不经心，却藏着一丝关切。

卫青目光微凝，淡淡地回答：“她在我手下训练，就得听从调度。”他语气顿时放缓，像是藏了一份叹息，“这府邸里多少双眼睛盯着，她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谨慎。”

霍去病闻言轻笑，眼底却流露一丝无奈：“舅舅，外界的流言伤不了你，战功才是你的靠山。然而……我到底能做什么为您分担呢？”他的声音轻不可闻，说不清是愤懑，还是无力。

卫青侧身示意：“有些事我要提前交代，在月婵整理完再回来之前，且听我说。”

晚膳的时候，只有他们三人一道。卫媪因身体微恙，留在自己房内用膳。霍去病坐定后问：“外祖母身体还安好？”卫青点头回答：“并无大碍。”

月婵坐在一旁沉默地吃饭，脑中却浮现不安的念头，这次皇后亲自召她进宫，令她怎样都无法平静。宫中步步是险，她若有半点疏漏，恐怕会给卫青丢脸。她偷觑一眼卫青，发现他眉头依旧紧锁，看来舅舅也是为此事操心。月婵一边思忖，一边机械地扒饭，神思不属。

饭后，霍去病放下碗筷，略带兴致地站起：“我吃饱了。”月婵随口附和：“不如去散步吧，饭后百步走，活到九十九。”

霍去病愣了一瞬，随即笑得畅快：“小月儿，这话也是南玉夫人教的吧？”

月婵脸上腾起一抹红晕，连忙磕磕绊绊解释：“呃……以前邻居教的。”一时间不小心说漏嘴，她懊恼得恨不得堵住自己嘴巴，赶紧低头继续吃饭。

卫青见状摇了摇头，嘴角微微扬起，他虽没有多话，但眼中也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。霍去病轻轻舒展肩膀，说道：“人生无悔，能做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就够了。”说罢，他快步走出屋去，话语中竟带着一丝洒脱。离去之前，他回头向月婵挥手，笑意依旧：“不过，饭后散步倒确实不差。”

月婵看着霍去病远去的背影，心中颇有几分复杂的情绪，是气也好，是笑也罢，总归难以言清。

卫青目光冷静，目送霍去病离开后，适时开口提醒：“月婵，明日入宫切记不可这般随意。”

终于话题转入正题，月婵漱口净面后，换上了端庄的表情，正襟危坐在卫青面前，等着聆听教诲。卫青也整理了神色，命人撤去饭桌，看着月婵一丝不苟的姿态，微微一笑，接着叮嘱：“入宫后，少说话、不多看，事事当心。”

他似言尽于此，却迟疑了一瞬，仿佛有什么话要叮咛，却最终选择沉默。月婵抬起眼，轻轻笑道：“父亲也请多保重。”一句简短的话，道出了一个晚辈的真挚关怀。

离了厅堂，月婵径直回到自己的云华院中，心中盘算着：“饭后休息半个时辰，再去练一会儿剑吧。”她刚推开房门，屋内猛然袭来一股劲风！

月婵倏然警觉，身形一侧避开迎面而来的抓招，双手果断锁住对方攻势，然而对方迅速变招，攻向她下盘。月婵反应不及，却临机应变，手掌顺着对方的手背一按，借力轻巧地跃至背后，随后抬腿飞踢！

这一脚刚到，却又被对方顺势接住，那人反手捞起她的脚踝，力量柔中带刚，轻而易举地将她圈入怀中！

月婵心中涌起怒火，敢情这人不是别人，正是霍去病！她羞恼交加，低声吼道：“霍去病！放开我！”她挣扎间心中暗骂绿香，这丫头哪去了？灯也不点，让她与这家伙窝在昏暗里简直窝火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