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冠军侯的乌龙

“没得比嘛！”月婵翻了个白眼，正想打断这场有些荒唐的讨论，却见卫青悠悠开口：“确实，我教的剑术注重实战，不来一场对练还真看不出效果。不过，点到为止，不许过分。”说完，他随手将握着的木剑抛了出去。

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竟被霍去病稳稳抓住。他握着木剑，比划了两下，嘴角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对卫青挑眉：“舅舅，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？”随即，他转头看向月婵，眨了眨眼睛，玩味道，“师兄，今天就让我来讨教讨教你的高招可好？”

月婵眉心直跳，胸口处不自觉横起长剑，冷着脸回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有请冠军侯赐教！”

“不作死就不会死。”霍去病“啧”了一声，步伐微挪，脚尖一错，木剑直刺月婵面门。月婵挥剑挡住来势凶猛的一剑，但她心中一凛——那竟不过是虚招！还未来得及喘息，木剑已挟风直取腹部要害。月婵猛然低头，双脚一踩地，身形灵巧地旋转避开——还好她的身体尚在青春年少，瘦小而敏捷，这才能堪堪避开这一凶险的进攻。

眼看避过，月婵抓住机会，反手向霍去病腰间一劈。然而，霍去病身姿如燕，向后轻盈翻去，下一剑竟悄无声息地刺向了她的后背。

月婵情势堪危，四下已无躲藏之地，心下暗叫不妙。情急之中，她猛地在地上一滚……

“住手！”骤然，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命令声响起，正是卫青喝止了战斗。

却还是晚了。

“砰！”还不等站稳，月婵便与身旁竖起的箭靶来了个结结实实的“亲密接触”。她只觉额头传来一阵剧痛，顿时捂着头哼了起来。

“小姐！”绿香一声惊呼，急急忙忙地朝她跑了过来。月婵靠着箭靶，一边咂舌哼哼，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的倒霉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叹息，今天的运气真是衰透了。然而，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前额，熟悉的声音柔声责备：“你自己粗心大意，没看清东西吧？丫头，这会儿可吃苦头了。”

月婵抬眼，正是卫青俯身替她查看伤势，温柔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无奈。他冲一旁的绿香吩咐：“去取些药来。”

绿香一边应声，边跑得飞快。

月婵只觉额头晕晕沉沉，脑袋被磕得有些懵，只得哼唧几声草草应付过去。而卫青摇了摇头，瞥向不远处的霍去病，语气一转，低沉竟染几分严肃：“臭小子，你还笑？要是月儿真出了什么事，看我怎么罚你！”

霍去病本还在捧腹大笑，听到这话，瞬间停住了笑声，赶紧上前几步，小心翼翼凑到月婵身边：“舅舅，这也只是撞了一下，哪至于这么严重嘛……”

卫青却冷哼一声，正色道：“月儿是女孩子，怎与你这皮糙肉厚的大块头一般见识？多大的人了，还好意思幸灾乐祸？”

霍去病被这一顿训得脸色通红，讷讷地蹲下身，盯着靠在卫青怀里的月婵，小声问：“月儿，很痛吗？”

月婵眼看这少年一脸的羞赧与做错事后的悔意，原本疼得闷闷不乐的她，竟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霍去病听着她的笑声，顿时瞪大眼睛，颇为气恼地叫道：“你还有力气笑我？舅舅，这妹妹的脑袋怕是石头打的，哪会有什么事！”

这场闹剧的结局，便是月婵得到了两天暂时停训的假期，而卫青则直接拍板，命霍去病这两天陪着她解闷。当少年将军试图借军务繁忙推辞之际，卫青却霸气放话：“也给你放两天假！”一句话彻底断送了霍去病的所有退路。

霍去病仰天长叹，无可奈何地坐到月婵眼前，愤愤嘀咕：“解闷？找太史令出来讲书才对，怎么偏偏是我？”

月婵瞄向他，忽然联想起中学时代那一封长得让她头疼的《报任安书》，眼睛一亮问：“太史令？是司马迁吗？”

霍去病懵了一下，摇摇头，漫不经心地回答：“是司马谈大人。”他的回复让月婵如临深渊——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差点暴露，赶紧干咳几声扯开话题：“那你就说说你打匈奴的事吧！”

霍去病被转移了注意力，瞬间来了精神，挺直腰杆说道：“哦？原来打仗的故事也能听？”还未等月婵捧腹大笑，他已经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。

少年的手舞足蹈间，月婵仿佛亲眼见到了那苍茫无垠的漠北，千军万马踏破边境，从定襄郡出塞，奔袭数百里的壮丽画面。霍去病足足讲得唾沫横飞，毫不掩饰脸上的骄傲：“别小看我的八百弟兄！他们个个骁勇无双，对我的命令更是毫不含糊，指挥起来格外得心应手！”

月婵静静望着这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，心头蓦地一阵温暖。她忽然想起，若是那个热衷历史的中学老师，但凡知道如今他课本上的英雄人物，正活生生坐在她面前讲述那一段波澜壮阔，是何等的表情？

正神游天外之际，霍去病忽而止住话头，皱眉问道：“你笑什么？”少年微带不悦，语气透出几分不满——毕竟，自己正讲着得意至极的往事呢！

月婵赶忙回神，连连摆手：“抱歉、抱歉！不是笑你打匈奴，是觉得……打仗真的挺有意思的！不瞒你说，我也好想亲眼看看……”话还未说完，她便立刻捂住嘴，惊觉说漏了嘴。但话已出口，覆水难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