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命运如风

大地静默，夕阳如血，最后一抹残红洒落在黄昏的枝头，映得寒鸦寂寥。苍凉的天幕下，一场杀戮落幕，她瞪大了双眼，痴痴地望着面前的那片血色，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。而他，却悠然站在树下，一身白衣胜雪，纤尘不染。他的身姿随意地倚靠在一棵古树之上，微风轻拂间，衣袂散发出一股清冷高远的气息。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深邃如寒潭，唇畔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。

“你这脏女人，不要命了吗？”磁性的声音宛若击中灵魂的警钟，低沉而冷酷。

初遇那日，他如修罗般邪魅，如帝王般狂妄。

“告诉我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柔和，只有不容忤逆的强势。一只修长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，没有半分犹豫，也没有一丝怜惜。她试图挣扎，但他的力道却如铁箍一般，根本无法摆脱。

“你不说也无妨，”他似乎看穿了她的顽固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，“那我们就这样牵着，直到天荒地老。”

那句话仿若蛊惑，又像是权柄宣示。无奈之下，她只能艰难地吐出自己的名字：“嫣钰。”

“嫣钰……”他的目光变得深远，“怀瑾握瑜，月下琉璃。好名字。”那低低喃喃的声音，像是在反复咀嚼什么珍宝，透着一丝难言的深意。

随后，他像作下某种约定般笑道：“以后，我就叫你阿钰。”

她却抬起倔强的下巴，轻轻回了一句：“没有以后。”

谁能料到，那时飞扬跋扈的他，会为了她摒弃一切。更没有人能够想到，她也会在他的深情呼唤中，渐渐沦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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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后，数九寒天，北风如刀，茫茫白雪覆盖了大地。荒凉中的西林阁内却热气腾腾，拥挤着许多忙碌的身影，产婆站在门口高声吩咐：“火盆、银炭、热水、剪刀、小袄！快些准备！”

屋内，丫鬟们跑进跑出，片刻不停，局促的动静将整座阁楼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。而屋外，一抹如雕塑般立着的黑影，则始终在风雪中显得卓尔不凡。

轩辕瑞诚，高大俊美、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。他一身黑袍将身躯衬得愈发挺拔，怀中还抱着一个素衣裹着的小男孩，而他脚下的积雪早已被他反复的踱步踩得坑坑洼洼。

“父王……父王……”三岁的轩辕瑾风躺在他怀里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孩子特有的奶里奶气。

“嗯？”轩辕瑞诚步伐一顿，低头看着怀中这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小男孩，俊脸上带着罕见的柔和。

“你别再来来回回地走了，晃得我都要晕了！”轩辕瑾风揉着眼睛，满脸无辜地抗议道。

听到这一句，轩辕瑞诚不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，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：“好，不晃了，风儿乖。”

言罢，他果然站定。然而仅仅过了片刻，他又开始在原地转圈走动，焦虑在他的眼眸中若隐若现。轩辕瑾风一看到这场景，乌黑的眼眸睁得老大，满脸写着难以置信。他一向敬爱的父王，如今紧张得连步伐都乱了节奏，这实在刷新了他此前对父王无所不能的认知。

“父王……”小脸皱成一团，“女人生孩子又不是男人的事，你紧张成这样做什么？”

轩辕瑞诚不以为然，淡淡道：“这些胡言乱语是谁教你的？”

轩辕瑾风眨巴着眼睛，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：“难道父王你也能生孩子？”

他小手攥住轩辕瑞诚一缕银白长发，显然是脑袋里充满了奇思怪想，仿佛刚得知某个“惊天秘密”。轩辕瑞诚顿时哭笑不得，抓住他的手将那缕被扯乱的发丝抽了出来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你就是我生的，不然你怎么长得和父王一模一样？”

轩辕瑾风歪头想了片刻，小小的脑袋似乎对这个答案表示勉强接受，连连点头：“嗯，很有道理。”

正当父子俩的对话进入一种荒诞的和谐时，屋内突然传来了一阵低喘与叫喊。那是嫣钰，她的声音随着大痛而一声声传出，将轩辕瑞诚拉回了现实。他顿时紧绷了身子，目光锁定在紧闭的大门上。

“母妃为何叫得这么大声？”轩辕瑾风疑惑地问。

“她在生孩子，这是常有的事。”轩辕瑞诚压低声音道，“痛就会喊，很正常。”

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，随后却语出惊人：“父王，那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。”

“为何突然这样说？”轩辕瑞诚还没反应过来，便听他一本正经地答道：“原来父王生我的时候，也是这样痛得大叫吗？”

霎时间，轩辕瑞诚的俊脸浮起几抹尴尬的黑线。他一时竟无从反驳，只能在风雪飘然中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。而茫茫雪空下，几只乌鸦此刻正从远处飞过，发出一阵未解的鸣叫，宛如一个无言的笑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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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不为人知的痛楚，将随着闭合的双眼永藏心底。我的心，早已在属于你的一场场梦里，碎得支离破碎。

我名南宫如风。正如我的名字，我如风一样，在你的世界中来过，但又恐风过无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