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阴谋波涛起

慕容府的书房，烛火摇曳，一室昏黄中透着几分压抑的寂静。

“慕容丞相，如今事态发展至此，究竟该如何抉择？”开口的是轩辕英舜，原本只是一名皇子，而今被皇帝亲封为英王的年轻男人。但此刻，英王的面庞紧绷，那惯挂嘴角的从容笑意早已无影无踪。

“皇上封王表面上是恩宠，实则不过是一种策略。”慕容赫捻着长须，语气不疾不徐，眼中的狡黠却藏不住几分志在必得的深意。

“策略？”轩辕英舜眉头一皱，心头的不安越发加深。

“不错。”慕容赫悠悠叹息，“陛下此举，明里是嘉奖你们这些皇子兄弟，可深层意图不过是维持太子地位的稳定罢了。他不想看到你们为了争夺皇位而自相残杀，更不愿让那座龙椅成为你们斗争的血染之地。他的心中，早已默许由轩辕澈继承皇位，而其他皇子，不过是给天下臣民看的幌子而已。”

慕容丞相一番精妙分析，字字句句如同投向水面的巨石，砸得轩辕英舜胸口涌起怒涛。他低吼出声：“凭什么是轩辕澈？他的志向，我轩辕英舜不都有？他能做到的事，为何我就不能？！”

慕容赫不急不躁，缓缓伸出三根手指：“英王殿下，此事原因有三。其一，以传承论，轩辕澈乃陛下嫡长子，自古以来‘立嫡立长’是皇室传统；其二，以才能论，太子的才智与果断是朝堂上下皆认同的，他向来深得陛下看重；其三，以后宫关系而论，太子的生母为皇后，执掌六宫多年地位牢固，陛下对她宠爱有加。”

听到这里，轩辕英舜眼中的怒火几乎能灼烧一切，他握紧拳头，指节发白，咬牙道：“若不是因为那女人，我母妃怎会早逝？轩辕澈，皇后，通通该死！你们欠我娘的，我会亲手讨回来！”

“殿下息怒。”慕容赫微微一笑，缓缓说道，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，若要成大局，仍需深思熟虑才是。”

轩辕英舜深吸了一口气，似在勉力平复心绪，却还是忍不住盯住慕容赫，眼中多了几分审视：“慕容丞相，本王有一事从未想通——以您如今权倾朝野的地位，何必冒这种风险呢？说句实在话，就算我赢了，您真的能比现在得到更多的好处？若我败了，岂不是连现有的这一切都将失去？”

慕容赫微微一顿，随即笑道：“英王有所不知，当年多亏英王出手相助，老夫才得以保命。‘滴水之恩，当涌泉相报’，这份恩情，老夫岂敢不铭记心中？”

轩辕英舜听到这样的回答，虽心存疑虑，却也不再多言。慕容赫的深不可测，他知之甚清，妄加试探只会徒增烦恼。

与此同时，慕容府的另一角，仆从正忙不迭地奔走，凝烟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匆忙。得知母亲张玉清生病的消息，她心头一紧，眼里尽是不安：“娘日前还好好的，怎么突然就病倒了？”

“夫人上山祈福时淋了雨，便染了风寒，之后病情加重了。”仆人解释道。

凝烟当即心急如焚：“好，我这就回府探望。”

接着，她去书房找轩辕瑞诚。推开房门的一刹那，她心底多了一缕异样的感觉——两人间的那份微妙，令她有些不适应。轩辕瑞诚见她神色慌张，唇角微勾，显现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：“阿钰不是一个人回去，我陪你去，毕竟岳母大人，我也要尽孝。”

他说完，还轻轻摩挲着凝烟的掌心，低声道：“你去准备吧，我很快就来。”那轻描淡写的笑容，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，让凝烟压抑的心绪瞬间松缓了几分。

凝烟刚离开，暗延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轩辕瑞诚的身侧。他脸上的闲适之色瞬间消散，声音冷冽如霜：“老狐狸已经开始动作了，待会儿盯紧慕容府，别错过半点风吹草动。”

“属下明白。”暗延一拱手，转瞬间隐没在黑暗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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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内，轩辕瑞诚揽着凝烟的肩，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。凝烟偏头去看他，只见他闭着眼，黑长的睫毛在柔和的灯光下映出淡淡的阴影。立体俊美的五官，如雕刻般美好。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他脸颊上，那条新近愈合的疤痕早已结痂，暗暗想着，再过些日子便会消失。

“阿钰……”轩辕瑞诚忽然唤了她一声，低缓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。

“嗯？”凝烟抬头，不明所以。

“如果有一天，我与你父亲势同水火，阿钰会站在哪一边？”他忽然睁开眼，那狭长而深邃的凤眸直直地看着她，目光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。

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凝烟怔住，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似是察觉她的难言之隐，轩辕瑞诚眼底掠过一抹复杂，很快浅笑摇头：“罢了，阿钰不必为难。”话音落下，他俯身靠近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，温柔而绵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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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慕容府，下车时，轩辕瑞诚几乎是顺手将凝烟揽回怀里。一抹熟悉的淡香萦绕他鼻尖，而她嗅着他身上的气息，竟也胸口莫名安定。两人目光相对，明明四周寒夜逼人，却仿佛在眼底酝酿出了一片温暖如春的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