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风踟凝烟离

“瑞诚。”他的嗓音宛若深谷之中幽幽传来的寒风，“我早已答应母妃，不再与你为难。走吧，不要再让我为难。”

轩辕澈站在夜风之中，那风，无情地吹散了手心里残留的余温。他的目光越过瑞诚，定格在那个身影纤瘦的女子身上。是他的凝烟——但如今，这个名字属于另一个男人，属于他的四弟。

他竟连抓住她的资格都没有吗？明明方才还在怀中，清香似曾盈绕，然而如今，只有空寂的凉风与他作伴。他的爱，是一场空前的悲剧，就如同一场扑朔迷离的幻梦；触手难及，却又令人无法舍弃。

凝烟，清风，舞影……这名字注定了她是他今生无法企及的清梦，是命运的玩笑，还是他的宿命？

他紧紧扣住手掌，那修长的指尖仿佛攥住自己无法释怀的无助。身为太子，手拥半壁江山，却唯独不能拥有眼前这份深情。为什么？若是如此不公，那为何要有当初的相遇？

轩辕澈突然笑了，笑得令人胆寒，像是在自嘲，又像是在讽刺。他最终转身，脚步带着决绝，却又透着一股深沉的悲凉，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
瑞诚目送皇兄离去，背影渐行渐远，他的拳头却渐渐收紧。夜风吹拂在他的脸上，似乎也点燃了他压抑许久的怒火。他猛地抓住凝烟的手腕，没有言语，直接将她拖入房间。

毫无怜惜的力量。

她被摔倒在床上，腰际的疼痛令她不自觉地皱眉，然而下一刻，瑞诚高大的身躯便压了上来。他的唇带着一种骇人的冷意，狠狠地攫住了她。

“放开我！”凝烟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挣脱，可他却锁住了她的双手，将她禁锢在身下，无法动弹。冰冷的唇强势侵入，带着怒火与惩罚般的霸道，不断夺取着属于她的呼吸。

忽然间，他感到了舌尖的刺痛，是一抹刺骨的血腥味。她竟然咬了他！

他微眯了眼，那抹痛意刺激着他的神经，脑海中，那些记忆轰然涌现。

第一次见面，她以一记清脆的耳光给了他下马威——第二次，在新婚之夜，她以漠然无情的话语拒绝了他——甚至到了今日，她仍毫不退让，执意与他为敌。

她是这世上，唯一有胆量对他如此放肆的女人。

然而，他没有耐心了。也再不愿等下去。

瑞诚的双眼宛若深不见底的漩涡，将她的恐惧与倔强吞噬殆尽。他捏住她的下巴，语调冰冷却透着无法抗拒的霸道：“不要忘了——你是本皇的妃子，伺候我，这是你的本分。”

他的吻再次落下，带着他自己的怒火、不甘与绝望，而她——从未如此感到无助。渐渐地，她的反抗烟消云散，青丝覆盖了她的勾玉肩，而他的吻仿佛在冰冷与柔情间徘徊，令她全身一片濒临崩溃的战栗。

突然间，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瑞诚的手背上。他一怔，抬眸望去——她哭了。

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凝烟。她的眼泪划过面庞，那一抹湿润仿佛一柄利刃刺进了他的心口，令人窒息。

瑞诚猛地止住了所有动作，沉默良久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，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，但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。

“阿钰。”他轻松手起身，一字一句，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温柔，“这是对你的惩罚，你是我的妃，别做出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，否则，下次，我再无容忍的余地。”

他为她盖上被子，抬手轻抚她的脸颊，将眼角的泪痕拭去。“好好休息吧。”

说完，他披上长袍，悄然离开。黑夜之中，他的身影显得异常孤寂，仿佛融入了这天地间的无边凉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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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，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凝烟却始终无法入睡。她双手紧握被角，浑身微微颤抖，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。她不禁问自己——假如今夜他未曾放开她，她的命运会是如何？她是否还能坚持自己仅存的那一点信念？

可这份信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王朝，真的能够支撑她走到最后吗？她不知道，也不敢继续深想。眼前的黑暗，仿佛一场永无止境的牢笼，将她逼得无法喘息。

几乎与此同时，另一间房内，瑞诚静坐在床前，双手枕于脑后，久久无法平静。他那一向果决的内心，竟因为她的一滴眼泪动摇了。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她方才无助而倔强的模样——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？

他无法释怀，也无法找到答案。

夜风轻拂，他推开房门，沉重的脚步声散落在寂静的夜色中。他步入庭院，仰望无尽的星空，脸上浮现出一道隐隐的落寞。他在想些什么，亦无人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