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新嫁娘初见锋芒

轩辕瑞诚心绪如乱麻，面色阴郁。他骤然推开身上的女子，仿佛她身上带着灼人热度。

“啪——”毫无防备的来馨被甩开，撞在床脚雕花处。细致精美的浮纹此刻像利刃般刻入她的肌肤，剧痛让她浑身僵直，但不敢发出一声呻吟。她咬紧牙，心中只剩阵阵寒意。如此怒火冲天的轩辕瑞诚是她前所未见的，满心的惶恐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而抬起头时，眼里却已寻不见那道身影。

待他的脚步声远离，惊魂未定的来馨终于失去了强装的冷硬。晶莹的泪珠倏然而落，肩膀轻颤，满室的红烛辉光映得她越发孤单。

而离开水月阁的轩辕瑞诚，面色阴沉如水。他自己也未料到，内心竟涌起这般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。

新房内，依旧是红罗掩映，烛光朦胧，刺绣的花朵在氛围中仿若要从锦缎中卷出——这原应是满盈欢愉的地方，而此刻却满是冷寂。

另一边，慕容凝烟却怡然自得。孤身一人反倒合了她心意。轻舒倦意，她仰躺在床榻，只觉得这一日的疲惫覆盖了全身，连思绪都不愿继续纠缠。闭上双眼，她微笑嘲弄自己，如今倒好，想来也再不会有谁在深夜步入她的房中，陪她一边品茶一边拌嘴。当过往种种浮上心头，眼角竟不觉沾染湿润。她轻喘了一口气，恍惚间合上眼——疏忽间，竟已入眠。

清晨的风凉悠悠拂过，吹开红纱帐幔，细小的刺绣花朵随风而动，仿佛在以最后的舞姿谢幕人生，终愿化作尘土归于大地。华丽中自有一份凄美，她却毫无察觉。

翌日天刚亮，慕容凝烟便已起身，她的贴身侍女秋叶正耐心帮她梳妆打扮。

“就简单点罢。”凝烟垂眸指着镜台上的首饰，“这一支钗便好，再添上如风送的蝴蝶玉簪，便足矣。”她随手将秋叶刚插上的金步摇取下，放回到妆盒中。

秋叶却有些犹豫，吞吐着提醒：“可是，像这样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，会不会显得过于简单了些？”

“无妨，”慕容凝烟浅笑，并未多做解释，“依我说的来便成。”

梳妆完毕，她出门时，几名侍卫早已恭敬候着。素雅的轿子整齐列在旁，她不多言，径直坐了进去，神情自若。护轿的轿夫悄然看了她一眼，目中竟透三分痴绝，恍惚间被旁边的秋叶提醒，这才回过神，小心抬起轿子前行。

轿子一路平稳行进，直至凤阳宫门前停下。张公公见是四皇子府的轿子，立刻躬身进殿禀告。片刻后，他快步走出，声音透着不卑不亢：“宣四皇子妃觐见。”

凝烟从容下轿，粉色衣裙风拂飘动，衬得她身姿柔美若水。她举步踏入宫殿，随即向张公公温声道：“有劳公公。”那一声轻转低转落在耳畔，让宫婢和太监都不禁驻目凝神，直到人影消失才悠悠回过神来。

凤阳宫内，慕容凝烟一拜跪地，柔声启唇：“凝烟叩见皇祖母，母后。愿皇祖母与母后金安面悦，万事顺遂。”

正屏声静气的太后与皇后原本只是视她为寻常礼数，却没料到其声音竟自带天赋般的清灵，在耳际回荡一圈后教人再难忽视。两人齐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，隐有几分讶然。

“抬起头，哀家看看。”太后的语调平缓，却透出一丝审视。态度虽不凌厉，却也自有权威。

慕容凝烟依太后旨意盈盈抬眸，那双瞳子清透如泉水，笑意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唇畔，既显亲切又持几分矜持，教人一见再难移目。

太后与皇后对视一眼，心中思绪暗涌。轩辕瑞诚铁了心也要娶的女子凝烟果然与众不同，甚至一举超越了“盛京第一美人”慕容清云。她的美胜在气质，淡淡喜庆却不显浮，光细致的妆容和素雅的发饰，便平添高贵脱俗的韵味，让人为之心悦。

“起身吧。”太后一句简短，虽无褒贬，却隐含三分赞许。

慕容凝烟盈笑起身，依礼奉茶，侍奉妥当。起身时，她一边回应太后的问话，一边言辞得体，从容自如，直听得两位长辈频频点头。后来，太后更赐下一块凤形玉佩作为笃定宠爱之物，“若瑞诚负你，玉佩便是你向哀家申诉的凭证。”

慕容凝烟心中暗喜，面上却波澜不兴，轻声道谢。但那双握住玉佩的手指，却多了一丝笃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