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太子遗梦

“你这小毛头，都是哀家把你惯坏了！好好的皇子，竟然整日泡在青楼，成何体统！”皇太后放下手中的金丝团扇，语气里尽是无奈和责备。

轩辕瑞诚却一脸无所谓，唇角微挑，仿佛满不在乎似的：“皇奶奶冤枉我了。我是在自己府邸的别院新建了水月阁，哪里是我跑去找她们，是她们争着往我的水月阁来。”

皇太后一边闲闲地品着丫鬟递来的剥皮樱桃，一边敲了敲他的额头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没个正形的东西！你还是趁早娶个贤良的姑娘回府，让她帮你管管家，兴许还能让你收敛些。”

轩辕瑞诚勾唇一笑，语气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：“我可不娶。”

皇太后闻言，眉心微皱：“怎地又来了这副混不吝的模样？你如今羽翼已丰，都弱冠了，却连个子嗣也没有。你太祖爷爷这个年纪早就登基为帝，更别说如今府邸里空空荡荡，连女人都没有一个，寂寞得让哀家都不愿去瞧！”

瑞诚依旧没给出回应，只低身替太后拢了拢身上的锦毯，动作绅士而恭谨。

皇太后一声轻叹，拿定主意：“罢了，你这孩子油盐不进，今晚的宫宴，哀家直接给你挑个良配。什么都别说了，你娶也得娶！”

瑞诚看着皇太后的脸，却忽然邪魅一笑，那笑容中似乎隐藏了几分深意：“既如此，皇奶奶若一定让我娶，那便娶慕容家的慕容凝烟吧，旁人我不要。”

“慕容家的凝烟？”皇太后看着瑞诚突然转变的态度，起了兴致。毕竟，自那件事发生以后，他变得对成婚格外抗拒，甚至玩世不恭。今日愿意娶妻，倒让她有些意外，“为何单是慕容家的凝烟？你可曾听说，她三姐慕容清云才是真正的美艳第一，论相貌，那才是倾国倾城之选。”

瑞诚不紧不慢地答道：“皇奶奶有所不知，慕容清云早已被父皇纳为云妃了。听说她成礼及笄后便要入宫侍奉父皇呢。”

皇太后闻言一愣，旋即轻笑一声：“皇上果然会挑，看来哀家慢了一步。不过，凝烟那丫头似乎并无清云那般艳美，我去年去慕容府时见过一面，她带着面纱，性子腼腆，病恹恹的模样，一丝勇气都没有。这样一个人，你又为何非娶她不可？”

瑞诚只是淡然一笑，答得云淡风轻：“太医如今说她病好了。”

听罢，皇太后点头：“也罢，那前些日子你的马惊了她，倒也算是个缘分。既然你打定主意，那哀家就帮你张罗去。只是，你既然决定娶，怎么她昏厥那日也不曾去探望？”

梅园里的朵朵红梅随风飘扬，风中带着阵阵幽香，此情此景，美得令人心醉。慕容凝烟屹立在园中，伸手轻轻托起一片飘散而来的花瓣。

一旁的轩辕澈凝视着她，目光深情，仿佛天地间，只剩下她一个人。他的喉间一阵轻动，终于道出深埋心底的情愫：“凝烟，我喜欢你。”

那声低诉落入凝烟耳畔，她动作微顿，眼眸里似掠过一丝复杂的光：“轩辕澈，这种玩笑，莫要轻易开。”她语气平淡，可眼底深处早已泛起暗流，“我们不过才见过两次……”

轩辕澈却执意向前一步，目光如磐石般坚毅，“我轩辕澈，此生只爱慕容凝烟。”他说得斩钉截铁，仿佛天地证言，“世间万千女子，与我再亲近一分，也不及你的一笑倾城。”

凝烟凝视他明黄色的锦袍，衣衫随风轻动。他与那人相像，但眉宇间却更添一分王者气度。她眸光闪烁，唇角微收，心中掀起阵阵波澜，她却释然一叹，声音轻柔得几乎不可闻：“轩辕澈，你可曾想过，那世的你，究竟伤我多深？”

她的呢喃犹如一柄利剑，瞬间刺入轩辕澈心间。此刻，他的呼吸凝滞，心湖掀起波涛，却听她接着道：“谢谢你对我的情意，但凝烟担不起，也不敢再重拾。”

她话里的疏远让轩辕澈心头一沉。他再次开口，试图探寻那份拒绝的原因：“是我的爱不够纯粹，还是我不值得你信任？”

“不，与你无关。”凝烟低声否定，而后补充道：“是我不愿。”

轩辕澈缓缓握紧拳头，那双眼眸里染上一抹失落：“还是忘不掉他吗？”

凝烟的脸色忽然转冷，她轻吸一口气，沉声道：“我要的，你给不起。就算你贵为太子，也没有意义。”

轩辕澈眸光闪动，他追问：“那究竟是什么？”

慕容凝烟静静抬眸，与他对视：“我要的，只是一个能与我相守一生的男人。他的眼中只有我，心中只有我，绝不会与任何其他女子共享天伦。”她的语气中带着坚定与决然，“可你呢？你已经娶了妻子，这对我而言，简直就是不可能接受的。”

轩辕澈神色一震，他低声辩解：“她是政治联姻，我与她没有任何感情。凝烟，我愿许你为嫡妻，封你为正式，你若想，我倾尽天下宠爱也可。”

凝烟却摇了摇头，眼里的倔强让人心疼：“轩辕澈，我要的不是所谓的名分，更不是权势。我不想入宫，我害怕入宫！我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专属于我的爱情，只爱我一个人，而不是与无数女子争宠。我清楚，作为太子，你无法做到这一点。”

她的每一个字，都如同巨石压在轩辕澈的胸口。他低声承诺：“若我为你舍弃一切，你会接受吗？”

凝烟却冷静地答：“将来的后宫纷争、家国利益，那些压力大臣们的谏言，你逃得了吗？轩辕澈，不如放我自由吧。如果你真的爱我，就让我们只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
那一刻，轩辕澈彻底沉默，风过梅园，吹碎了他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