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雪夜登门

邱晗玥回身，对身旁的夏槿轻声说道：“姑姑，您安坐着，我和星白出去看看是何人这么晚前来。”

话音刚落，她顺手拿起挂在屏风上的斗篷披在肩上，随即踏步向门外走去。

风雪呼啸，夜色如墨，这般天气里竟然有人登门？如此寒夜，来者自然不会是大夫人——那位从不会涉足她院子的主儿。邱晗玥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可能的访客，隐隐觉得只有三姨娘才有这个可能性。

她心中推测未停，已然瞥了一眼随侍的星白，目光示意她前去开门。星白小跑几步，在门边站定，扬声问道：“是谁？”

门外却一片寂静，唯有狂风卷着雪花扑打在门扉上，淅淅沥沥作响。星白疑惑地又问了一次：“外面谁在？”然而，依旧无人应答。

星白回头，面带困惑地看向邱晗玥，见自家小姐微微摇了摇头，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。她便提高嗓音对户外说道：“小姐，门外好像没人，可能我们听错了！”

话音刚落，却听门外响起“笃笃”的敲门声，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看法般。

邱晗玥闻声，神情一凛，眉头微微蹙起，心底已然猜到门外之人的身份。“无人应答便是罢了，外头如此冷，再留在那里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。”她冷冷说道，声线中透着几分淡漠。

听见这一句，门外之人急了，压低了声音回应道：“五姐姐，是我！聪儿！”

果不其然，是他。邱晗玥扬眉，偏头看了院中捂嘴偷笑的星白一眼，满面无奈。

“原来是三弟，这大雪天的，你跑来有何事？”邱晗玥隔着门问道，语气中已隐隐带着些许不耐。

门外的邱锦聪声音有些结巴：“没、没什么大事。我想着子时已过，正是新一年开始，而今晚又是除夕守岁，便第一个过来给姐姐拜年！”

邱晗玥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嘀咕：拜年也用不着在半夜里跑来吧？她心中无奈，嘴上却礼貌回道：“三弟有心了，也祝你新年好。不过，男女有别，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，这大晚上的，恐难以开门相迎。还请三弟体谅，快些回去吧。”

这番话说得客气又有分寸，但门外的少年显然不甘心，急忙说道：“我明白规矩，不敢冒犯姐姐。只是，我带了一些新年的礼物过来，请姐姐务必收下！您不收，我便直接留在门外等到天亮也无妨！”

邱晗玥听得额角一阵跳动，她掀了掀眼皮，暗自向星白招了招手，示意她退回来，同时径自开口挡回：“三弟这话未免太过逼迫人了吧？难道在这荒夜里，强行让一名女子开门，就是你所学为人的道义？兄友弟恭的道理书中从未教过你吗，还是那些圣贤书都成了摆设？”

隔着门，邱晗玥清冷的声音宛如一把刀，锋利地剜进了邱锦聪的耳中，他登时愣住，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愧意：“五姐，我只是……”

“既然只是拜年，那送礼便罢了，人还是快些回去！”她顿了顿，又语气笃定道：“闺阁之中从未有深夜为男子开门的规矩，三弟若是继续纠缠，到底是想置我于何地？”

话毕，不等对方再说什么，邱晗玥便干脆利落地转身，招呼星白：“回屋吧。”两人一前一后迈入房门，彻底杜绝了任何纠缠的余地。

外头，邱锦聪仍留在雪地里，手中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，面上写满了不甘和委屈。他气得跺脚，忍不住狠狠将礼物扔在雪地里。抱了一身的寒气，他倒也无可奈何。踌躇着，他最终埋头钻进漫天风雪，通红的双手被冻得几乎木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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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晗玥一进屋，夏槿便含笑看着她，幽幽开口调侃道：“三房的少爷倒是殷勤得很啊，这深更半夜，还能惦记着你。”语里难掩戏谑。

邱晗玥摇头苦笑：“他那‘关心’，我宁可远远的。”

夏槿叹气：“三姨娘那性子实在太纵容，自家儿子教的毫无分寸。你这几位兄弟姐妹，可半个也不省心。”顿了顿，她又意味深长地补道，“其实若不是这样倒还能与他们亲近一二。”

邱晗玥眉目微动，略带困惑地看向她：“姑姑，这般不合常理的关心，您瞧出了什么？”

她目光清明，但语气中多了一丝难言的迷茫。这种心思，她从未学过如何应对，甚至要比刀枪还要让她无从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