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反目成仇

邱晗瑆走得急促，裙摆翻飞暂且抛在脑后的是她母亲的不安和忧虑。她从来未感受到这段关系中的温情，若说有，那也是罕见的奢侈。对她来说，二姨娘无非是一个懦弱、卑怯的形象，而她自己则疾步向前，毫不留恋。

“娘，你怎么回事？！”邱晗瑆终于停住脚步，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抓着她手腕的二姨娘，语气中透着不耐烦。

二姨娘却毫不理睬她的抗拒，紧紧攥住她的手臂，咬着牙低声说道：“瑆儿，住口！难不成你看不出来，邱晗玥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她了？”她的语气里夹杂着痛楚，但她还是带着一丝难掩的坚定。

邱晗瑆冷哼一声，带着尖锐的讽刺回应：“不外乎就是她多了一份虚张声势，又能如何？她还是那个会躲到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腌臜人罢了！有何资格与我相提并论？”说罢，眼角都带了三分讥笑。

旁边的星白听着她们的争吵，低下头发了颤，似乎不愿介入，却还是悄声道：“小姐，之前二姨娘病得很重，甚至一度无法起身。如今脚步尚能迈出，本已不易。”

邱晗玥目光幽深，冷笑一声，视星白为聒噪的昆虫般毫不在意。她明白，所谓的“柔弱”，不过是二姨娘习惯于隐匿自己真正的意图罢了。那个女人或许看似病怏怏，但却暗中捏紧了不少线索。邱晗玥心中一声暗叹：“扮猪吃老虎，是她的拿手好戏。”只是她并未多言，迈步离去，冷淡地丢下一句：“不必理她。”

而邱晗瑆拉着二姨娘的手，内心充满了不甘与愤懑，满心皆是对这次“高攀”的厌弃。她猛地一甩手，二姨娘猝不及防，身子直往后退，险些跌倒，好在身旁丫鬟及时搀扶才幸免于难。瘦弱的二姨娘靠着扶持站稳，却连脸上的苍白都遮掩不去，而邱晗瑆仍是声色不改地拂袖而去。

“娘，您在打什么算计？”她冷冷地质问，眼神仿佛看着一个断了线的风筝，不愿再多牵扯半分，“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去讨好那个不值一提的人？！”

丫鬟在一旁揪心：“六小姐，姨娘毕竟病着，您何苦置气如此？”声音中带着一丝柔声劝慰的意味，却完全无法撼动邱晗瑆坚硬如铁的态度。

“讨好？”邱晗瑆冷笑连连，言辞之间仿佛是刀刃锋芒，直戳到皮肉中，“您居然希望我向那邱晗玥卑躬屈膝，变成只会点头哈腰的笑话？那您干脆让我跪下磕几个头，这才显得诚意十足吧！”

二姨娘静静听着，却转过头挥了挥手，示意丫鬟退下，神情间的冷静仿佛远超她的外表。而在她心里，她知道，自己的女儿对邱晗玥之事一无所知。那些家中的生意，那个从前人人欺负的小姑娘，已然悄悄翻盘。二姨娘本怀忧虑，但她不能说，不能破坏这脆弱的平衡。

“瑆儿，”她对着女儿轻声道，语调搬出了一份母亲的苦涩，“有些事情你还太年轻，不明白也没关系。只需牢牢记住一句话：切莫不知深浅，切勿与她常常相争，日后少些讽刺。”她的语气几近央求，眼中残余的坚定都被忧虑冲刷殆尽。

可邱晗瑆却倔强得像烧得炽烈的火炭，丝毫没有收敛的意味。她双手环胸，冷眼盯着二姨娘，仿佛看见了什么荒诞的玩意儿：“要我忍让？要我看着她屈居人下吗？娘，您这是病急糊涂了吗？”

她说罢，顿时头也不回，甩袖而去，冷漠地丢下一句：“或许您从来都不知道，您是瑆儿的娘亲。”

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，二姨娘鼻头发酸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。她紧张着想唤住邱晗瑆，可却忍不住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，那声音仿佛是一场急促的风暴，将她整个人卷入了无尽的虚弱之中。丫鬟们闻声赶来，为她揉背顺气，但事态并未因此缓解，直到她咳出一口暗红的血，那帕子上的鲜艳血迹让全场都陷入了静默。

“姨娘，您流血了！”丫鬟惊叫。

而二姨娘只是怔怔地看向邱晗瑆离去的方向，那双眼满是失落与疲惫，叹息中夹杂着一声满腹忧愁的杂音：“瑆儿……”

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，此刻的邱晗瑆仍在愤怒之中，她快步行走，用急促的脚步盖过所有杂念。前行的道路上，她咬着牙硬如磐石，不愿回头看看那落寂的片段，而身后的惨淡景象，她更是完全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