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姨娘的试探

敛秋急切得不知如何是好，一边埋头帮忙整理案上的杯盏，一边焦急道：“姨娘，再晚些儿，三少爷怕是要闯到六小姐那里去了！我们与二房本就不睦，再因为孩子搅进矛盾，引得三房与二房关系更僵，总归不好吧？”

三姨娘却并未如敛秋预计般着急，反倒是冷笑一声，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回桌面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。

“二房与三房不早就是水火不容了吗？哪里还需他们挑拨什么？”她的眉眼间尽是冷意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
敛秋一愣，紧接着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姨娘这是真不去拦着三少爷了？”

三姨娘从容地端坐在椅上，神色自若：“拦他干什么？就让他去，看他撞得头破血流才好。也该让他瞧瞧，他的六姐是何等人物，还不至于被人扯着鼻子走。真当我是护着他，才让他这么胡闹不成？”

敛秋这才回过味来。原来三姨娘是要借机“锤炼”三少爷，从中学上一课。她微微张口，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，只得作罢。

虽如此，敛秋依旧拿起茶壶，走到三姨娘身边欲为她添茶，却被三姨娘抬手拦住。

只见三姨娘站起身，细细整理衣襟，又拿起一柄玉梳轻轻收拢有些凌乱的发丝，一副要外出的样子。

敛秋有些意外，眯着眼打趣道：“姨娘果然还是疼三少爷的，这就去劝他回来了吧？”

岂料三姨娘却不以为然地扫了她一眼，莞尔道：“他一会儿若来找我，你便让他在门外站半个时辰，就说是我吩咐的。”

敛秋怔住，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：“姨娘，不是要去找三少爷？”

三姨娘拢好衣襟，提步向门外走去，语气淡然：“我要去零羽阁看看。”

“零羽阁？”敛秋闻言一怔，不免脱口而出问道：“姨娘去那儿做什么？那可是五小姐的住处。”

三姨娘却并未作答，只是仰头轻叹了一声，随即反问：“可有听说过五小姐近来如何？”

敛秋想了想，低声道：“奴婢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，只知道六小姐从零羽阁出来时，气得简直像斗败的公鸡，面色铁青，嘴里碎碎念着什么，倒像是因事不顺心，而闹了别扭。”

三姨娘唇角微微扬起，眸中却依旧笼着冰冷的笑意。她心中暗叹：“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，这世事可真是无常。邱晗瑆怕还当邱晗玥是从前那个缩着脖子、受人欺凌的小可怜吧？”她摇了摇头，叹息似的轻声嘀咕，“不过如此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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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姨娘步入零羽阁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。满地的碎瓷片横七竖八地躺着，屋里家具倾倒，窗前的那束她特地修剪好供人观赏的红梅，如今也折成两截，凌乱地混杂在一片废墟中。

她皱了皱眉，却不动声色，跨过杂物继续向里走。再抬眼，便见邱晗玥正跪坐在地上，手中捧着药瓶，小心翼翼地替丫鬟星白擦着药。

“三姨娘怎么过来了？”邱晗玥显然有些意外，连忙站起身，旁边的星白也慌忙起身行礼。

三姨娘目光扫过星白手臂上还未完全涂开的药膏，眉头微蹙，语带关切：“伤在哪里了？”

听到她的问话，邱晗玥低头小声回道：“没什么大碍，三姨娘不必担心。”随即又补充了一句，“只是些轻伤罢了。”

三姨娘这才松了口气，点点头道：“你倒是不像从前那般忍气吞声就好。只不过，凡事量力而行，别逞强。”她意味深长地看邱晗玥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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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，邱晗瑆几乎气炸了。她狠狠将面前桌上的物件一扫而空，重重砸在地上。瓷器碎裂的清脆声让人心悸，可她似乎还不解气，又拔下发间的簪子抛出去。

屋里的丫鬟个个跪倒在地，垂首屏气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：不知哪个倒霉的竟招惹了六小姐发怒。

片刻后，邱晗瑆终于停止动作，喘着气坐在绣墩上，甩了甩手腕，却看到一抹隐隐泛青的痕迹。想到此前邱晗玥对她的态度，她更是怒上心头。“不过是个会几手功夫的主仆，还真以为自己能翻天了吗？”她咬牙冷笑，手中的帕子几乎被拧成麻绳。

正当此时，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走到门口，声音细微却清晰：“六小姐，外面三少爷求见，说有急事。”

“三少爷？”邱晗瑆冷笑一声，“他不是早不与我来往了吗？今日倒是跑来做什么？”

她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地，却听得外头忽然有人惊叫：“三少爷，您不能闯！”

“滚开！”随着一声怒吼，伴随着脚步声渐渐逼近，下一秒，房门“砰”地被人一脚踹开。邱锦聪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。

邱晗瑆冷眼瞥过，眉头紧蹙，语气冷淡：“就这样的人，也比不过家养的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