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丫鬟争药风波

“小姐，这伤是三姨娘的丫鬟路心得意忘形之举造成的。”星白撇撇嘴，脸上满是愤愤不平。

“说起路心，真叫人气愤！”星白双手叉腰，言辞间充满不忿，“她不过是个姨娘身边的丫鬟，竟然也敢跟咱们争药！明明那药她们根本用不上，却偏偏横加阻拦，还说什么‘不用也不给我们’。真是岂有此理！那药可是我们小姐花自己的钱买的！凭什么得便宜她！”

说到激动之处，星白攥紧了拳，又忍不住补充道：“她那脑子八成是被门夹过！小姐，奴婢再也忍不住了，才拿了个瓢吓唬她，哪知道她那么胆大，还敢推奴婢一把。奴婢摔了个踉跄，这就是擦到地板伤的。不碍事，全是小伤，小姐千万别牵挂。”

这番话，星白倒是毫无隐瞒，从头到尾全盘托出。然而，话出口后，她下意识皱了皱眉。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忐忑，仿佛若不老老实实交代一切，便再也难以贴近这位小姐的身边。

“唔唔唔。”星白猛然摇了摇头，将那诡异的惶恐感甩开。她在心中告诫自己：“小姐年纪还这么小，我要是不护着她，谁会护？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邱晗玥语气平淡，却不容置疑地开口，“你先下去吧。一刻钟后再过来。”

一片沉寂中，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，却竟让星白的心安定不少。虽然不明白为何要一刻钟后再来，但她是小姐，吩咐的事自然不能违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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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刻钟后，星白放下手中的擀面杖，抹了抹额间的细汗，望着眼前摞得整整齐齐的一沓薄而圆的面饼，忽然想起小姐的吩咐。她赶忙跨出小厨房，小跑着向隔墙的厢房奔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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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大宅里其他得宠的院落，小厨房是唯一还能勉强展示这座宅院属于小姐居所的象征。可到了邱晗玥的“零羽阁”，这小厨房却简陋至极，甚至到了灰尘满布、四壁空空的地步。那些该有的锅碗瓢盆，一个也不曾见到。

若非邱晗玥旧病复发需要调养，星白也不会冒险前往大厨房抢药——这个地方向来是是非之地。不过怕惹麻烦，她取了些材料匆匆退回小厨房，只想着做点心给小姐补补身体。

此刻，星白推门而入，便看见自家小姐正手握一支玉簪，举到阳光下仔细端详。簪子透出的光折射到星白眼中，她不由眯起了眼，再看看小姐，发现那玉簪已被随手丢进了一个盒子里。

“那可是个好东西啊！”她心中暗暗替小姐心疼，却不敢明说，只能在心底腹诽“小姐太不怜香惜玉”。正当她思索着如何开口询问，面前忽然多了一只瓷瓶。

那瓶子玲珑剔透，瓶颈上金线描绘出的花纹精致得炫目，怎么看都不像零羽阁这种地方该有的东西。

星白愣了一瞬，疑惑地盯着瓷瓶，直到小姐开口，才回过神来。

“你手受伤了。”邱晗玥语气依旧冷淡，仿佛无关痛痒地说道，“这个伤药将就着用吧。虽然见效慢，但能保住不会留疤。”

从前，那个人为她准备的都是宫廷御用伤药，可如今既然决定不再回头，也不会再去求那些布满欺骗的恩宠。这瓶药出自邱晗瑆的药箱，虽称不上无价之物，却也精贵得紧，只希望别辜负了它的名声。

小姐的这番话让星白一阵愣怔，手足无措地看着瓷瓶，甚至有点不敢去接，最后才硬着头皮小声问道：“小姐，这药是哪来的？”

她清楚，她们“零羽阁”贫瘠得连生存物资都捉襟见肘，更别提这等上等药物。隐约间，她又联想起刚刚那支玉簪，不禁心中犯嘀咕：难不成簪子和药来自同一个地方？

“管那么多做什么？”邱晗玥轻皱眉头，语气清冷，“你且拿去用罢。记住，用完剩余的药装进另一个瓷瓶，这个瓶子还给我，别乱扔。”

她不愿提及药物的真正来源——总归是“借”来的，不大光彩。而那个精致的瓶子，日后还有更重要的用途，决不能留在零羽阁这样的地方落人口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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瓷瓶轻轻扣在星白的掌心，那沉甸甸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。小姐的心意和叮嘱，她都铭记于心。

邱家嫡庶分明，像邱晗瑆这样的庶女与邱晗玥虽然一前一后排行五小姐和六小姐，可感情势如水火。

这次伤药，不过是晗玥对自己命运深知的提前布局罢了。前世，晗玥目睹身为庶女的邱晗瑆如何用"道德"和"礼仪"做挡箭牌，成功拖延婚事，用尽小聪明攀附权贵。如今，她看得透也冷得明，只想在这泥潭中，活出另一条路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