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凤仪宫惊变

林晓寒垂眸沉默，耳边却响起一声略带疑问的低喝：“怎么？孤在与汝说话，听不见么？”

他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，深深吸了口气缓解郁结，才缓缓抬起头来。

当视线相交，太子的目光像是被瞬间攫住。他的瞳孔因意外而骤缩，喉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，呼吸亦因惊艳而变得紊乱。

冯公公看了眼僵持的气氛，揣测着些许端倪，贴心地低声提醒道：“太子殿下，娘娘还在殿内等您呢。”

这一言仿若醒神之语，唤醒了太子从恍然中回神。然而，尽管意识回笼，他的目光仍如磁石一般被林晓寒深深吸住，似是不愿错过分毫。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他一字一顿道。

“……林晓寒。”对方轻声吐露。

“林晓寒……”太子低咏似的重复了一遍，紧接着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，“孤记住了。”随即，他才收回目光，转身迈入凤仪宫深处。

林晓寒站在原地，久久不语，心头却鬼使神差地回想起陆冷枫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：“晓寒，便是我全部的情欲。”或许，他从未真正懂这句话的含义，但现在却感知到这从前被自己轻描淡写掠过的言辞，竟不再让人觉得油腻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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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府之后，林晓寒换下略显累赘的华服，走入卧房便看到陆冷枫斜倚在榻边，正强撑着困倦欲合的双眼。

“回来了？”陆冷枫瞥了他一眼，眼神亮晶晶的，“啧，你怎么就换了衣服，我可是连看都没看够呢……”

林晓寒却直接抛出一句，“我今日在宫中见到太子了。”

这句话犹如惊雷，霎那间击碎了陆冷枫的倦怠，让他整个人瞬间清醒。他直起身子，“什么？你怎么会见到他？”

林晓寒将凤仪宫中的一切悉数道来。陆冷枫听着，眉头渐渐锁紧，眼中有片肃冷的阴翳潜伏游动。半晌，他扯开嘴角，却只吐出两个沉闷的字：“……我操。”

见状，林晓寒不免心起疑虑，“太子如此，他……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？”

陆冷枫却忽而转而一笑，语气调侃般地问道：“你觉得他油腻么？”

林晓寒毫不犹豫地回了句，“有点儿。”

听罢，陆冷枫笑意更浓，语调带了分随性慵懒：“既然已经碰上了，那便随缘吧。林大夫只需做该做的事，其余的，都交由旁人费神操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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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半，林晓寒陷入浅眠，却被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扰醒。他翻身下榻，循声走至屏风旁，发现灯火微晃之下，一道熟悉却略显憔悴的身影正伏案于桌，披着外衣，手握毛笔缓缓书写。

见他到来，陆冷枫的目光从宣纸挪开三分，笑道：“这么快就醒了？是我吵着你了，抱歉，忍不住想点事情……”说着，他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。

林晓寒递上一杯温水，嘴角微抿，“这么晚了，你又在瞎想些什么？”

陆冷枫接过水杯，随手将笔搁下，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，看似无意地笑了笑：“记录些琐事罢了。”

林晓寒走近，目光落在书案。他一向敏锐，宣纸上零散写着几个名字和奇怪的符号：北境、萧易&沈听雪（？）、萧玉&小太监，甚至还有将萧璃与皇后列在一起的笔记。

“萧易、萧玉、萧璃……”林晓寒低声念道，察觉情况蹊跷，他压住疑惑，抬眼直视陆冷枫，“这些谋划……你到底在盘算什么？”

面对他的追问，陆冷枫笑意几分轻浮，却藏着深意：“说不过是涂鸦几笔，仅此而已。没必要大惊小怪。”话音未落，他便伸手，将那宣纸折起，丢入烛火之中烧得干净。

可林晓寒心底却并不如此轻信。他总觉得这并非陆冷枫的随意涉猎，而是另有所图——或者说，他已经站在暗流涌动的棋局之中。而原因是……？

他迟疑片刻，再次开口，却声音放得更轻：“……难道是为了我？”

陆冷枫闻言，微怔数秒，旋即，一笑带着几分洒脱的随意：“是啊！你瞧，我对你好的不得了，连自己都快凉透了，还得替你操最后一回心。”他单手托腮，眸中的光仿佛淌着某种缱绻，如月光般轻描细绘，似调侃又似认真地注视着他，“所以……这个秋天，对我好点儿，恩？”

林晓寒一时竟无言。他垂下眼帘，看着外袍沾染的墨渍，心里仿佛被什么拨动，复杂涌动的感情让他沉默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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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秋雨后，天地更添寒凉。滴滴雨珠透着凉意坠入堂外的大水缸，声声脆鸣，透着无尽凉意。

书房中，花露进门那一刻，不禁愣神。“大少爷，您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
桌案旁的陆冷枫懒洋洋地瘫着，抬眸似笑非笑，“解题。”

“做题？”花露探头看去，却见一张宣纸满满当当，全写的似是非是，“少君又不在，您做这些……这又是要烦哪家的心了？”

听闻此言，陆冷枫懒散地倚回椅背，轻嗤出声：“烦啊，但更烦脑子转得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