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坏事请带上我

“所以，综上所述，你的目的就是让陆乔松死在最不堪的境地，仅仅因为他曾对你羞辱过？”陆冷枫抬手轻敲桌沿，眉梢微挑，嘴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
林晓寒喉结微微一动，望向前方，语气冷淡而笃定：“没错。怎么，你觉得我做错了，还是我下手太重了？”

陆冷枫淡然一笑，似评似嘲：“好像……的确有些狠？”

“呵，随你怎么想。”林晓寒神情平静，冷嗤道，“他在人前用下作的事羞辱我，不仅伤我声誉，还连带侮辱了你；再者，他企图借监守常泱毁我清誉。这罪虽至不死，却抵得我亲自动手。而如今他死了，我觉得痛快，也无悔。就这么简单。”

他说得云淡风轻，眼底却泛起了一丝冷芒。这个秘密，是他从未向旁人吐露过的。他的父母一生温良谦和，为人从不谋私利，甚至嫁入侯府前，他也是以温儒正直的形象示人。但身居侯门，许多不堪的嘲讽与欺辱却让他心中的暗潮日渐汹涌，而陆冷枫的到来，彻底撕开了他的伪装。他不仅没有劝阻，反而鼓励他的“任性”。

在林晓寒看来，陆冷枫没有资格来评判他的对错——这一切，不正是陆冷枫一手促成的？

陆冷枫静静地看着他，没有回话，那双清亮的眼里藏着笑意，却带着晦涩不明的意味。

林晓寒心头微窒，不禁有些烦躁。他低声开口，仿佛想证明什么似的：“而且，只要他听医嘱，不去招惹那些歌姬伶人，他未必会死——他说到底是自作孽。”

陆冷枫闻言轻笑出声，幽幽长叹：“晓寒，果然不愧是你……晓寒。”他语调低沉，仿佛暗含某种莫名的情绪，像是对林晓寒的欣赏，抑或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迷恋。

他顿了片刻，接着拖长了音调道：“不过——”

林晓寒顿时面色一沉，目光锐利得像刀。陆冷枫还有“不过”？！

陆冷枫忍俊不禁，笑意越发深邃：“不过，下次你做坏事时，能不能带上我？”

林晓寒微微瞪大了眼睛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懵了。

“我早就说过，我喜欢看啊。”陆冷枫眉眼含笑，语气轻快，却深藏着掩饰不住的期待。

“……”林晓寒垂下眸子，长睫微微颤动。那些密不透风的念头正在他的心底蠢蠢欲动，几乎掩饰不住。

陆冷枫又追了一句，低柔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：“好吗？晓寒。”

林晓寒抬起头，认认真真地与他对视，然后，声音低而清冷，却掷地有声：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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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天起，陆冷枫对青黛阁的近况产生了极大的“兴趣”，几乎每日一问：“晓寒，青黛阁出事了吗？”

林晓寒一脸淡漠地瞥了他一眼：“……”

这时，门口走进欢瞳，正要通报，陆冷枫忽然捏高了嗓音，故作夸张地学着她的口吻说：“少爷少君！青黛阁终于出事啦——”

欢瞳闻言一脸茫然：“啥？”

陆冷枫懒散地靠在软塌上，似乎很得意：“我猜你等会儿也会这么说。我在学你说话呢。”

林晓寒毫不留情地拆穿他：“首先，欢瞳从来不会喊我‘少君’，你要模仿也学得像点；其次，我的计划需要时间，助兴毒药可没那么快见效。反而是你——为什么比我还要着急？”

陆冷枫立刻咳嗽两声，一脸正经：“咳咳，我哪有？不过是最近养病太无聊了而已。反正咳嗽得睡不着，便想关心点新鲜事罢了。”

林晓寒看了看他眼下的一抹青影，没多说什么，转身问欢瞳：“说吧，有何事？”

欢瞳眨了眨眼，回过神来：“哦，对了，张管事来了。”

“请他进来。”林晓寒道。

张世全一进门，便报告了一件蹊跷的事情——徐州几个庄子的产量，今年大旱却不减反增。账目上无懈可击，仓库里的粮食也确实到位，但整体显得格外反常。

听到这，欢瞳歪了歪脑袋：“收成好不是好事吗？怎么反倒成了问题？”

张世全严肃地摇头：“只怕银钱来路不明。若是黑钱，一旦被查实，后果堪忧。”

林晓寒斜眼扫过软榻上的陆冷枫。彼时，这位贵公子正闭目养神，神情悠然，仿佛事不关己。

张世全面露忧虑，问道：“少君，这事是否要派人查清楚？”

林晓寒垂眸沉思，片刻后，他突然改口：“无需理会。钱没少，闲事少管。”

陆冷枫的眼眸微微睁开，似是对这意外的回答充满兴趣。甚至微微勾唇，像是个闻到了鱼腥的小猫。

张世全神情复杂，还想劝道：“少君，这样草率未免……不太妥当。”

“我累了。”林晓寒淡淡道，径直起身，“此事暂且放下，你们自便。”

他话音未落，便转身离开了，只留下张世全气满胸闷，却无计可施。

陆冷枫懒懒地半撑起身子，半眯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。他等待着那瞬间的转机，终于开口：“等一下。”

张世全一怔，回头望向陆冷枫。

“徐州的事你必须查，而且亲自去。”陆冷枫语气微沉，眼眸幽深，“事不宜迟，立刻动身。”

张世全愣了一下，犹豫道：“可是少君他……”

“他太累了，难免会偶有疏忽。”陆冷枫挑了挑眉，随意得像是在闲聊，“既然如此，我代他为‘遗产’费点心，岂不更好？”

次日，张世全便动身去了徐州。消息一传开，林晓寒看向陆冷枫的眼神微微复杂。

有些事情，不需要挑明，彼此心照不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