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师弟归来

林晓寒的目光一沉，心底的冰冷念头盘旋不去，仿佛毒蛇在暗处伺机而动。像陆乔松这种人，还留着活路做什么？

陆念桃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姑娘，听到弟弟毫不遮掩的讥讽，气得皱眉打断：“三弟！快住口！”

然而，陆乔松正处于愤怒的边缘上，怎会听从劝阻？他面色扭曲，声音尖锐：“你害死了我母亲还不够，现在连我也想置于死地，是不是？”

林晓寒的嘴角微微扬起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：“不错，既然你这么说——我还真就不打算放过你了。”

话还未落，一个小厮领着府外请来的大夫走了进来。林晓寒微微侧身，语气里夹杂着嘲弄：“剩下的事，还是交给那位大夫吧。但愿这位大夫精通男科。”

话毕，他迈步走出屋，正巧与那个大夫迎面撞上。

来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，一副英气蓬勃的模样，眉宇间透着几分儒雅与爽朗。如果不是穿着医者的衣衫，他倒更像是某支军队中走出的年轻将领。见到林晓寒，他眼睛一亮，声音激动：“师兄！”

林晓寒愣了一下，狐疑地盯着对方：“师弟？”

没想到，这人竟然是他的师门后辈——常泱。两人曾追随同一恩师学医，只是几年前分别后，讯息渐少，如今再见倒显得有些意外。

“我听闻你嫁入南安侯府，还想着会不会有机会遇到你。”常泱语气中带着几分雀跃。

林晓寒感觉到周围的视线，尤其是陆念桃盯着二人间的交谈，淡声打断：“眼下病人要紧，你还是先替人诊治罢，闲话改日再叙。”

常泱略显失落，笑了笑：“师兄说得对，那我听你的，回头再聊。”

林晓寒目送常泱进了屋，随即转身回到蓝风阁。跨入房门时，正见陆冷枫已经用过午膳，悠闲地往床上钻，准备小憩。他听闻一些消息，打着哈欠问道：“听说陆乔松病了？什么毛病？”

林晓寒低头洗着手，懒散地反问：“你既自诩无所不知，不如猜一猜？”

陆冷枫不假思索，脱口而出：“以他的作风，大概是肾虚吧。”

林晓寒：“……”

见林晓寒的沉默，陆冷枫嘲讽地笑了一声：“我猜对了？啧，连病症都符合人设。这些蠢货，根本不懂节制。非要搞什么一夜七次、战至天明的虚浮名声。陆乔松是一个，太子也是一个。全是透支身体，营造恶意竞争的失败案例。”

他不满地摇头，接着感慨：“你说，为什么这些人做主角的设定，都得把身体折腾成这样？简直毫无发展观念。”

林晓寒盯着他，语气不紧不慢地冷问：“你总提起太子，还知晓许多隐秘之事，莫非……你和太子之间——”

陆冷枫的眉梢立刻抽了一下，把话头截住：“停！快闭嘴，别这般恶心我，我快吐了。”

林晓寒抿唇一笑，语气淡然：“也是，你不好男风。”

听到这话，陆冷枫忽然停顿了一瞬，随即语气干净利落地附和：“对，我就是不喜男风。”

林晓寒没打算继续深挖，他擦干净手，坐在桌旁换了个话题：“对了，方才我在府中见到了我的师弟。”

陆冷枫宽松的衣袖一动，似乎忽然来了点兴趣：“师弟？就是说和你一起学医的那个？”

“嗯。”林晓寒的口吻里夹着难得一见的怀念，“我们曾四处云游求学六年，后来分别回到京城各忙各的。如今两年未见，他倒是长高了不少。”

陆冷枫闻言，笑得有些玩味：“咱们林大夫的师弟又长了个头，不如以后就叫他‘高师弟’吧。”

林晓寒没理会他的调侃，思索了一瞬，跟着补充：“还有一件事……我师弟的祖籍在临安，倒是和你同乡。”

陆冷枫挑了挑眉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等你身子好些，可愿去临安走走？”林晓寒语气似乎不带任何期待。

陆冷枫却毫不犹豫地拒绝：“不想。外出舟车劳顿，饮食也没保障，住草草破屋，还叫‘游玩’？我疯了才自找罪受。”

听到他的果断回答，林晓寒眼中闪过一道细微的暗色，话也略显冷淡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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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，青黛阁内，常泱已经替陆乔松诊过脉。虽然病因与林晓寒的判断完全一致，但他却收敛了师兄那种锐利直白，只是客套道：“陆三少爷操劳过度兼日常酒食不节，导致肠胃紊乱。好在少爷身子底子结实，只需清心寡欲、饮食清淡，准时服药，数日之内便可康复。”

陆念桃微微一笑：“有劳常大夫。”

常泱点点头，转身准备写药方，却听陆念桃试探着开口：“适才我好像听见常大夫喊我嫂子‘师兄’？”

常泱顿了顿，轻声解释：“是的。林少君与我师承同门，只不过，我们已多年未联系了。”

陆念桃眼神中染上几分探究，继续打趣道：“有这层关系，难怪见面时常大夫对我嫂子格外热情。”

常泱脸色微变，沉默间只好加快手上动作，交完药单便提出告辞。

然而，陆念桃却好心提议道：“既是大嫂的师弟，不如去蓝风阁叙叙旧再走，也好践行一份情谊。”

常泱想起林晓寒话中提过“回头再聊”，便没推辞：“那便谢过二小姐美意了。”

与此同时，陆念桃还安排府内另寻大夫重新抓药，并亲自烹制燕窝，趁机给为了公务操劳的南安侯送去。待南安侯欣慰之际，她巧妙地提起陆乔松病倒一事，又含蓄表态梁氏为此日夜担忧，茶饭不思，瘦了一圈，看得人心中不免酸楚。

“何况，三弟病中连神志都不清，不停唤着‘娘亲’。”她声音抹上几分哽咽。

南安侯听了，自是被梁氏的母爱形象触动。他叹了口气，终于松口：“梁氏养了这么久，身子也该好了。不过，她如今身弱，不必再操劳管家之事。”

梁氏解禁后，第一时间赶至青黛阁，得知陆乔松真正病因后，当即一阵怒火：“你落榜后被侯爷训成什么样自己忘了？竟还有胆子去教坊司荒唐！你是想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妖精榨干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