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蓝风阁中毒案

刘嬷嬷低声说道：“似乎是什么虫子咬了，身上痒得厉害。”

这本是重要场合，怎能出现这样的插曲？梁氏不悦地斥责：“侯爷还在这里呢！你可注意点礼数！”

刘嬷嬷强忍着不适，低头唯唯应是。

林晓寒神色平静，开口说道：“侯爷，我既然已经嫁入南安侯府，那就与侯府荣辱与共，命运相系。若侯府遭难，我也难独善其身。我选择这幅画，完全是遵循夫人的吩咐。”

梁氏一听，顿时睁大眼睛，愤怒反驳：“你在胡说什么！”

“是夫人说的，给陈贵妃的礼物，价值应当与他们之前所赐的赏赐相当。”林晓寒毫不退缩。

南安侯听罢，脸色沉了下来。虽说梁氏并非他的结发之妻，但毕竟与他共枕多年，而林晓寒不过是他素来少见面的儿媳，他自然更偏向梁氏的说辞：“夫人说得不错，你确实只需准备相当价值的礼物即可。但是你做到了吗？”

林晓寒从容答道：“正是因此，我挑选了这幅画。因为这幅画可以与侯爷所藏的那对羊脂白玉玉如意相得益彰。而那对玉如意，乃是太子殿下所赠的前朝珍品，有市无价。”

南安侯闻言勃然大怒：“什么羊脂白玉？太子从未赐过我这样的东西！”

一旁的梁氏亦是一脸茫然：“我也没有这样的印象。”

林晓寒微蹙眉头，疑惑地说道：“没错吗？可夫人递给我的账册上明明有记载——欢瞳！”

话音落下，欢瞳将册本呈了上去。南安侯接过来，匆匆翻阅了一遍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，将册本猛地摔向林晓寒：“你自己看看，这上头哪里有羊脂白玉的字样！”

林晓寒微微一偏头，避开了飞来的册本，拾起它后细细翻了几页，随即抬起眼道：“确实……并无此物。”

南安侯狠狠指向她：“还有什么可辩的！”

刘嬷嬷咬着牙，低头挣扎着忍耐身上的瘙痒，一个字也说不出。见状，梁氏只得代为开口，冷声说道：“晓寒啊，你究竟怎么了？之前丢了账册的事情尚未释疑，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……你让我如何替你说话？”

南安侯眉头紧蹙，转头问梁氏：“账册的事情？什么账册！”

梁氏犹豫了片刻，才低声说道：“是些小事，侯爷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“说清楚！”南安侯喝道。

梁氏别无选择，只能将账册一事和盘托出。

南安侯脸色愈发阴沉。他猛然转回头，冷声说道：“来人！传家法！”

气氛骤然凝滞，林晓寒没有半分慌乱，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里的人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账册里没有羊脂白玉，可我分明记得有这么一条；之前的账本丢失，也是到了夫人手中才少了一页。这一切，仅仅是我的不善保管吗？难道没有其他可能，比如……有人故意取走？”

梁氏冷笑：“事到如今，你还想攀咬他人？晓寒，你这样的品性，简直不配做侯府少君！更别提我的儿媳了！”

她的话音未落，忽然“噗通”一声，站在一旁的刘嬷嬷竟如疯了一般摔倒在地，浑身扭曲着抽搐，忍受不住地撕扯着衣裳，嘴里胡言乱语，满脸的痛苦。

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，林晓寒身后的凤芹也跟着倒下，浑身颤抖，啃咬着嘴唇压抑疼痛，却仍抑制不住地用额头猛撞着地板。“咚、咚、咚”的声响宛如丧钟，在此时尤为刺耳。

梁氏整个人僵在原地，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，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地上的刘嬷嬷：“侯……侯爷……”

林晓寒淡定地开口：“账本和册本的异常皆出自蓝风阁，因此我判断凶手便潜藏于蓝风阁中。为了揪出他，小侯爷命我将册本中关于羊脂白玉的一页熏上一种特制的毒素。此毒一旦接触皮肤，会引发全身剧痒，甚至长满浓疮。虽无性命之忧，却足够让人痛不欲生。事前，我已多次叮嘱下人，不可擅动此册。蓝风阁有人中毒在情理之中，”她顿了顿，眼神如刀般扫向梁氏，“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，夫人最信任的刘嬷嬷竟也中毒了。”

南安侯略一思索，眼神陡然一沉，将先前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他的目光骤然移向梁氏，而梁氏则如被雷击般站立不稳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未知情啊！”

此刻，梁氏忽然眼睛一亮，绝地反击道：“林氏，定是你设计好了这毒，故意陷害我！你心肠狠毒，竟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！”

林晓寒冷冷一笑，毫不理会她的指控，缓缓走到凤芹身旁，俯下身轻声问道：“很难受吧？”

凤芹咬着几近破裂的嘴唇，虚弱地点头，哀求道：“少君，求……求解毒……”

林晓寒从容站起，声音不疾不徐：“账册究竟去了哪里？告诉我，我可以给你解毒，否则——你们自己体会吧。”

刘嬷嬷的衣袖被撕裂开，露出浓疮密布的手臂，触目惊心。她听到“解毒”二字，立刻不顾形象，挣扎着哭喊道：“是夫人让我烧了！让我烧了账册！”

梁氏失去冷静，高声喊冤：“不是我！侯爷，您不能信她！她这是屈打成招，是有意嫁祸我！”

林晓寒却不再与她争辩，而是冷静地转向南安侯：“侯爷若有疑虑，大可去问账房的王管事。他尚未中毒，清醒着，凭侯爷公正明察的手段，一定能查出真正的真相。”

南安侯沉默片刻，终是闭上了双眼，冷冷说道：“来人！把这两个疯妇拖下去。”

刘嬷嬷和凤芹被带走后，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，无人敢大声喘气。总管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：“侯爷，时辰不早，您该去上朝了。而夫人……也该进宫了。”

梁氏的发髻早已散乱，妆容更是花了，狼狈模样让她在下人眼中已无半分威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