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侯门深墙里的逗趣日常

陆冷枫放低了声音，带着一丝故作无奈的揶揄：“好好好，都是南安侯府的错。我这可怜的人，就争取早些翘辫子吧，好让你在太医署考试前提前守寡，成不？”
林晓寒闭目不语，纤长的眼睫轻微地颤动，仿佛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，却最终没有出口。
看到妻子的冷淡模样，陆冷枫也不恼，反倒耐着性子陪他保持沉默，直到气氛几乎能够凝结，他才轻声笑了：“好了好了，别生气了。难得回一次家，咱们开心点，多笑笑成吗？”

林晓寒睁开眼，冷冷回答：“我就这性子，不太爱笑。”

陆冷枫轻挑眉头，语气里带了些无奈：“啧，怎么还忧郁上了？我这里倒是有一句七字真言，能解忧，说不定还对你有帮助。你想听吗？”

林晓寒勾了勾唇边的冷意：“不听。”

陆冷枫却如泉水一般滔滔不绝：“听听嘛，又不费劲。”

林晓寒额头一跳，眉间略显疲惫之色：“你非要说的话就赶紧说罢，这么多废话，烦不烦。”

陆冷枫见状，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笑意：“做人呐，千万别太攀比。”

林晓寒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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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安排妥当后，林晓寒与陆冷枫准备告辞，与林府众人道别，返回南安侯府。

马车已经稳稳停在林府门前，陆冷枫早早上了车，给林晓寒与家人留出告别的空间。

虽说两个府邸同在京城，可侯门规矩森严，一年到头，想获得主母允许回娘家探亲却是难上加难，而这次回家又恰好赶上年节，家人们自然格外依依不舍。

林母红了眼圈，双唇微微颤抖，就连年幼的林清鹤也死死抱着哥哥的手不肯松开。而最激动的却是林晓寒从小一起长大的欢瞳，他那悲恸的模样，活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。

欢瞳无父无母，从记事起便是林府的一名下人，伺候林晓寒几乎成了他生命的意义。林晓寒出嫁时，他哭倾了半个林府，非要跟着出嫁的主子去南安侯府。可林晓寒为了欢瞳的未来，强行将他留在了林府。哪知留下后，欢瞳却变得浑浑噩噩，整天无所适从，像一辆损坏的马车，渐渐失去了方向。

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林晓寒回府，欢瞳哭得泪流满面，鼻涕不止，不仅如同往年那样再三恳求，还请林母帮腔：“少爷如今在南安侯府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，还是让我跟着去吧，我们也能稍稍安心些。”

林晓寒最终妥协，目光温和：“欢瞳，你去收拾一下吧，随我一同出发。”

欢瞳这才破涕为笑。

上了马车之后，林晓寒将此事简单跟陆冷枫提了一句。陆冷枫懒懒靠在车窗边，嘴角扬着漫不经心的笑：“好事啊。咱们蓝风阁如今都是些小姐姑娘，阴气实在太重了。”

林晓寒叹了口气，眉头微蹙：“我只希望欢瞳以后别像我一样，困于内宅之中，这不是他该过的日子。”

陆冷枫皱了皱鼻尖，语气里颇有不屑：“困于内宅有什么不好？对你这种心怀凌云壮志的人，的确是‘困’；可对我来说——那简直是做梦都想的好事。若能一辈子待在内宅，我还烧高香感谢呢。”

林晓寒顿了顿，转过头，随即丢下四个冷冰冰的字：“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
马车缓缓启动，微微颠簸着前行，林晓寒透过窗子，目送家人的身影渐渐被拉远。林清鹤挥着小小的手，稚嫩的声音透过窗外隐约传来：“哥哥再见。”说着，他似鼓足了勇气，将目光投向车内另一个人道，“冷枫哥哥再见。”

听闻此言，陆冷枫目光一亮，嘴角笑意稍显柔和：“小清鹤再见。”关上车窗后，他转头对林晓寒打趣道：“你这弟弟，好像挺喜欢我的呀。”

林晓寒淡然颔首：“清鹤自小钟爱美貌之人，有这样的癖好，我花了不少心思改正，但至今未果。他只爱同容貌出众的人亲近。”

陆冷枫噗嗤一笑，露出戏谑的神情：“喂，我听得出来，你这是在夸我好看。”

林晓寒淡淡瞧了他一眼，平静答道：“你……也算过得去。”在他看来，虽然陆冷枫的行事风格令人难以接受，但他这张脸确实勉强能入眼。

陆冷枫愣了一下，而后抛去平日的嬉皮笑脸，难得地谦虚了一句：“过奖了，第一美人。”

林晓寒眯起眼，语调更加冷漠：“谁是第一美人？”

“自然是你啊。”陆冷枫笑得执拗且深情。

林晓寒挑了挑眉，目光冷冷地扫过陆冷枫：“空穴来风，毫无依据。天下之大，谁能见尽世人而论优劣？”

陆冷枫正儿八经地点点头，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浮夸：“可我就见过有人，她信誓旦旦地说过，再没有任何人能超越你。不信，这话我都背下来了。”

林晓寒面色沉静，懒懒吐了两个字：“荒唐。”

陆冷枫倒是无谓般摸了摸下巴，继续絮絮叨叨：“她还说我自己嘛，大概能勉强排进前五，不如以前的样貌精致，不过这种事嘛，我倒想得开……”

听着耳旁喋喋不休，林晓寒竟有了些头疼，不由闭上眼稍作休息，试图将陆冷枫的声音隔绝在耳外。

而此时，他突然想到，梁氏多半已经知晓他们带着丰厚的礼物去了林府。而梁氏虽表面上对陆冷枫极其包容，可一向是逢事便挑，恐怕免不了要讽刺几句。回府后去例行的请安，只怕又是一场耳累。想到这，林晓寒眉心忽然皱起，烦躁之意溢于言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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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总算在南安侯府停下，陆冷枫睡眼朦胧地被人抬下车，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，欢瞳推扶着他跟在林晓寒身后一路向蓝风阁走去，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，满眼新鲜。

途至半路，陆冷枫似乎睡意消散，眼神清醒了不少。他抻了个懒腰，慢悠悠地开口：“诶，我是不是走错了路？”

林晓寒瞥了他一眼，目光微冷：“不用理他，继续走。”他说的这话，分明就是对欢瞳讲的。

陆冷枫倒是不以为意，咂了咂嘴：“按规矩来说，从林府回来，咱们不是该先去我母亲那里请安，再回房休息的吗？”

终于，林晓寒步伐滞了一下，冷冷回眸：“按规矩，你每日都该早起去请安，你去了吗？”

陆冷枫心虚一晒，嘴角轻挑：“没去。”顿了顿，他打着精神补充道，“可这不正好有机会补上嘛，趁我现在还没睡死，咱们赶紧过去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