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臭名远扬

跟在后面的赵祥平，剑眉微不可察地一蹙。

不是说请他来给香香诊病吗？这唱的是哪一出？

尤媒婆吃了闭门羹，心头略有不悦。

但看着蒋氏递过来的那枚沉甸甸的铜钱，还是堆起满脸笑容应承道：“你家香香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。”

只是，在转身离开之际，尤媒婆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赵祥平的背影。

方圆十里八乡，谁人不识赵祥平？

他是赵家村的村医，一手医术出神入化。蒋氏如此兴师动众地把他请到家里，究竟是给谁看病？

莫非是赵生香染了什么恶疾？

尤媒婆心中暗自思忖，看来得暂缓给其他后生推荐赵生香了。

万一赵生香是个药罐子，不能生育，岂不是砸了她金牌媒婆的招牌？

不过，既然都到了赵家村，总不能空手而归。赵家村今年还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，那就是赵家老宅大房的女儿，赵璐鱼，今年也到了及笄之年。

思及此，尤媒婆便直奔赵家老宅而去。

恰巧周氏和赵璐鱼还未动身去山脚下采药，母女俩正在家里洗碗刷筷。

自从二房分家出去后，原本属于二房的活计，便一股脑儿地压到了她们大房身上。

孙老太偏心眼都快偏到咯吱窝了，连带着让跟着她的赵璐鱼也跟着受罪。

周氏一见尤媒婆登门拜访，立刻热情地将她迎进堂屋，又使眼色让赵璐鱼给尤媒婆端茶倒水，让她在媒婆面前好好表现一番。

尤媒婆细细打量了一番赵璐鱼，眉开眼笑道：“淑芬妹子，你真是好福气啊，把女儿生得如此标志，又知书达理。”

周氏听了，更是喜上眉梢，连忙让赵璐鱼将她平日里绣的帕子拿给尤媒婆品鉴，在她看来，只要尤媒婆夸赞了，这门亲事就成了大半。

“这针线活儿确实精湛，一般姑娘家可比不上。”尤媒婆啧啧称赞道。

周氏闻言，赶紧趁热打铁道：“以后，我家璐鱼的婚事还得劳烦您多费心，事成之后，红包绝对少不了您的。”

“好说，淑芬妹子就放心吧。你家璐鱼可是咱们村里唯一一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姑娘，我肯定先紧着好人家给她说。那杨树村的杨丰收，今年十六岁，长得高大魁梧，勤劳肯干，是家里的独生子，爹娘身体硬朗，家里有良田八亩，还养了二十头猪，一年到头能挣不少钱呢。”

闻言，赵璐鱼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，独生子就意味着将来家里的家产都是她的。

而且杨树村的田地和她们赵家村的可不一样，产量极高，还有那二十头猪，一头猪少说也有二百来斤，一斤猪肉能卖十八个大钱。

瞬间，赵璐鱼的思绪便活跃起来，这的确是一门好亲事。

尤媒婆话音刚落，周氏却有些疑惑地问道：“我记得赵光柱家的赵生香也及笄了吧？”

赵璐鱼柳眉微蹙，嗔怪地瞪了周氏一眼，她娘怎么这么糊涂？

尤媒婆都说了要把好人家先紧着给她介绍，她娘怎么还主动提起赵生香？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？

“那丫头是个孝顺的，去外婆家照顾生病的外婆去了，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瞧瞧她的人品和模样。不过，我来的时候，看见艳秋妹子正领着赵村医往家赶，也不知道是谁病了？我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，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，真是想不通，艳秋妹子怎么会在自家院子里浇那么多的粪呢？”

赵璐鱼听着尤媒婆的抱怨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。

昨天她与赵生香擦肩而过的时候，似乎也隐约闻到了一股怪异的臭味，只是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。

现在经过尤媒婆这么一提醒，再联想到蒋氏急匆匆地请祥平太爷爷回家，以及尤媒婆闻到的那股臭味，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悄然浮现。

无论如何，杨丰收只能是她的！

……

待尤媒婆离开后，蒋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赵祥平请进院子，随后又神神秘秘地将院门紧紧关上。

“祥平叔，香香她到底怎么了？她现在在家吗？”赵祥平焦急地问道。

话音未落，他便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，可院子里明明没有浇粪的痕迹啊？

“祥平叔，求求您救救香香吧，她……”蒋氏话还没说完，赵生香便从堂屋里走了出来。

霎时间，那股臭味如同实质一般扑面而来，熏得赵祥平险些背过气去。

“香香，你这是掉进粪坑里了？”赵祥平捂着鼻子，一脸惊愕地问道。

此刻，赵生香宁愿自己是掉进粪坑了，起码那样还能洗干净。

她眼眶通红，带着哭腔哀求道：“祥平太爷爷，您救救我吧！我昨天去山里采药的时候，看到一颗奇怪的果子，摘下来吃后，就浑身散发着恶臭，怎么洗也洗不掉，而且还越来越臭了。”

赵祥平听了她的话，心中下意识地联想到了什么，脸色骤变：“你不会是在山里遇到什么妖精鬼怪了吧？”

此话一出，赵生香和蒋氏都面露惊恐之色，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些日子从孙老太体内跑出来的月事精。

赵生香下意识地低下头，看向自己的肚子，难道她的肚子里也藏着一个妖精？

赵祥平见赵生香如此模样，示意她先伸出手腕，还是先替她把把脉再说。

赵祥平感觉自己这辈子第一次离屎这么近。

整个把脉的过程，都快把他给臭晕过去了。

过了许久，当他终于将手收回去的时候，蒋氏立刻紧张地问道：“祥平爷爷，怎么样？我家香香身上的臭味能除掉吗？”

赵祥平摇了摇头，神情凝重地说道：“老夫瞧着香香的身体并无异样，按理说不该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恶臭才对。或许问题就出在她昨天吃的那颗果子上。你们啊，以后见到一些不认识的东西，千万不要随便乱吃，更不要起贪念。孙老太之前捡到两次好东西，结果呢，差点把自个儿和赵三石都给害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