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榴莲奇臭

“榴莲？”赵生材声音猛地拔高，语气里透着难以置信的兴奋与疑惑。他虽未亲口品尝过这稀罕物，却在镇上药铺旁的果摊见过，那价格高昂得令人咋舌。“你竟然把一整个都吃光了？”他记得，寻常一个榴莲，剥开后总有三四房饱满果肉，足够他们一家五口每人尝上一口鲜。

面对兄长的质问，赵生香心头猛地一紧，一丝心虚迅速爬上脸颊。她忙不迭地解释道：“山上的野生榴莲，哪有镇上卖的那么饱满啊？小小的一个，剥开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果肉，还没枣子大呢。我都没怎么尝出味儿来，就没了。”

听她这么一说，赵生材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。一旁的蒋氏，素来疼爱女儿，见状立刻冲着儿子呵斥道：“还杵在这里干什么？还不赶紧跟你爹一块儿去镇上把药草卖了！香香，你快回家洗洗，然后去祥平爷爷家学认草药！”在她看来，女儿多认识一种草药，明天就能多赚一份钱，这可是实打实的收入。

朱氏默默地跟在蒋氏和赵生香身后，心中却悄然泛起一股酸涩。她嫁入赵家已有一年光景，可婆婆依旧将她视作外人，任何好东西、好机会，总是紧着小姑子。明明小姑子已是待嫁之身，早晚要成为别人家的人，婆婆却依然将学认草药这等宝贵机会给了她。朱氏心里明白，这学识便是财富。

然而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，赵生香即便洗漱完毕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，身上那股奇异的恶臭却始终挥之不去。她所处的整个房间，都被那股浓烈的异味笼罩，即便一向溺爱赵生香的蒋氏，也忍不住皱紧眉头，难以忍受。

“你身上藏了榴莲吗？怎么还这么臭？”蒋氏急得脱口而出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。

“没有啊！”赵生香也急了，眼眶瞬间泛红。她明明刚刚用香胰子仔仔细细洗过了，身上应该散发着幽幽皂香才对，怎么会还这么臭？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，生怕这股恶臭会永远缠绕着她，让她成为村里人避之不及的笑柄。

眼见女儿这般模样，蒋氏心急如焚。赵生香不能出门，而赵生材又未归家。她转头看向朱氏，吩咐道：“你去祥平爷爷家学认草药！要是敢不用心学，下次就别想再去了！”

“是，娘请放心。”朱氏心中一喜，忙不迭地应下。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，全因小姑子身上那股恶臭。她暗下决心，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，好好学习。

村里学认药草的规矩是每户只能派一人前往。赵祥平太爷爷的药草知识深厚，村里人自然是派家里最看重、最聪慧的子弟去学。朱氏不解，明明赵生材才是赵家的儿子，婆婆却偏偏如此偏心小姑子。

一天下来，村里各家各户都有不少收获。然而，由于前天那两种珍贵药草昨天已被挖掘殆尽，今日大家的收入并未见显著增长。唯独赵祥平家和赵非寒家，收入不减反增。

赵家凭借药草所得，加上月事精绣荷包的收益，一共挣得二两一百八十个大钱，这已比原定购置宅基地的三两五足足多出五百八十个大钱。虽然现在盖四间新房的钱已经凑齐，但赵非寒却不打算现在就动工。

她深知，山上的草药资源并非取之不尽。以村里人现在的挖掘速度，用不了多久便会挖光。挖草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，这一点，她当初就和村长、祥平太爷爷商议过。所以，不如趁现在大家仍在积极挖掘之时，先将这笔能赚到的钱尽数收入囊中。待到药草挖尽，说不定他们家不仅能盖起四间新房，甚至还能住上青砖瓦瓦房！

晚饭时分，赵非寒与赵二牛、钱氏商议了延迟盖房的打算。赵二牛与钱氏听后皆觉此法甚好，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期待。毕竟，在他们的村子里，还从未有过青砖瓦房。这辈子，真能住上青砖瓦房吗？

第三天清晨，赵家村的村民们照旧早早起身，前往山脚挖掘草药。昨日傍晚，他们又学得了两种新的草药，今日干劲儿十足。毕竟，那两种草药，是此前他们从未挖掘过的。

唯独赵生香一人，躲在家中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。她万万没想到，一夜过去，身上的臭味非但没有消散，反而愈发浓烈，如同恶魔般紧紧缠绕着她，挥之不去。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娘，怎么办啊？我这样根本不能出门，而且，今天尤媒婆会到咱们家来。”

事关赵生香的终身大事，蒋氏心里也焦急万分。她的香香正处于说亲的关键时刻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
“我跟尤媒婆说，你外婆身子不爽利，你回去看望外婆了。等回头你回来了，再让她来看你。”蒋氏安抚道。

赵生香听闻此言，心中稍稍松了口气，总算能先把眼前这关糊弄过去。

“可是，娘，我身上的臭味到底要怎么才能消掉啊？”赵生香声音颤抖，内心深处充满了对这股恶臭会缠绕她一辈子的恐惧。

一提起这股恶臭，蒋氏便气不打一处来，骂道：“你没事吃山里的榴莲干什么？我去找祥平爷爷过来给你瞧瞧。”蒋氏一边说着，一边捂住鼻子，她快要不能呼吸了，香香身上的恶臭，竟比昨日还要浓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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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氏刚一出门，褚奶奶便迎了上来，疑惑地问道：“艳秋，你家院里今早浇粪了？”

蒋氏脸色不太好看，她知道褚奶奶在指自家院里弥漫的臭味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：“可不是嘛，多浇点粪，菜才能长得更好些。”

这会儿，赵祥平也去了山脚挖药草。蒋氏找了半天才找到人，等她带着赵祥平回到家门口时，却见尤媒婆正站在自家门外。蒋氏忙上前，堆起笑容打招呼：“大妹子，实在不好意思。我娘最近身子不大爽利，香香去她外婆家侍奉去了。”说着，她悄悄塞给尤媒婆一个大钱，继续道：“大妹子，这一个大钱你拿去吃茶，等回头我家香香回来了，我一定去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