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恶婆自有恶人磨

“她要是同意，老夫就教。她要是不肯，哼……” 孙老太那语气，活像谁欠了她八辈子债似的，听得钱氏胸口堵得慌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竟然要她这个当婆婆的，去求赵非寒那个小蹄子？

她可是赵非寒的亲奶奶！哪有奶奶求孙女的道理？这要是传出去，她以后在赵家村还有脸见人吗？怕是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戳脊梁骨，指指点点，说她老糊涂了，竟然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孙女！

一旁凑热闹的冯太奶奶，是唯恐天下不乱，阴阳怪气地说道：“孙招娣，你们赵家老宅十一口人呢，要是不认得药草，那可就亏大了！这漫山遍野的宝贝，白白放着让它烂在地里，那可真是糟蹋东西啊！”

王氏听了冯太奶奶的话，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，连忙在一旁劝道：“娘，为了您那几个宝贝孙子，您就忍一忍吧。想想小风，想想小雨，他们以后可都指望着这些药草呢！”

孙老太一听到她那宝贝大孙子赵小风，心头一软。乖孙今年十六，长得人高马大，模样也俊俏，早就被隔壁村的村花给盯上了。可人家说了，彩礼少了十两银子，免谈！这年头，娶个媳妇可真是不容易啊！

孙老太一咬牙，心一横，不得不挪动着小脚，走到赵非寒面前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说道：“非寒啊，奶奶跟你赔不是了。以前是奶奶不对，奶奶向你道歉，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原谅奶奶这一次吧。

你跟祥平叔说说，让他教教咱们老宅那边的人认药草，你看行不行？咱们毕竟是一家人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，有钱大家一起赚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赵非寒冷笑一声，抬眼看向孙老太，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：“赵氏祖训，凡赵氏妇谨记一则：曰慈心不偏，媳如半女，不得苛待，善待孙女，不得搅和儿子儿媳的家庭，违者宗祠跪领荆条十鞭。

奶奶，您扪心自问，这些年您是怎么对钱氏的？您又是怎么对我的？您的所作所为，想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摆平吗？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？”

道歉？不过是上嘴皮碰下嘴皮，没有任何实际意义，更没有任何诚意。这种空头支票，她赵非寒可不稀罕！

“？？？” 孙老太一下子就急了，嗓门也提高了八度：“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，你还想怎么样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？我可是你奶奶！”

村长赵祥平捋了捋胡子，一脸严肃地说道：“非寒说的确实是赵氏祖训，这条规矩，咱们赵家村几百年来一直遵守，谁也不能违背。既然如此，我就不得不请出尘封已久的刑荆条了。

孙氏，你跟我去祠堂！” 村长说着，便板着脸，转身朝祠堂走去。

孙老太一听要动用刑荆条，顿时吓得腿都软了， 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哭喊道：“村长，饶命啊！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，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了，这十鞭下去，会要了我的老命的！”

谁也没想到，赵非寒会突然搬出赵氏祖训这尊大神，让在场的村民和村长都无话可说。这赵氏祖训，可是比皇家的圣旨还要管用啊！

赵氏祠堂内，气氛凝重。孙老太颤颤巍巍地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，村长赵祥平手握着那根象征着赵家家法的刑荆条，神情肃穆。

“啪！” 随着村长一声厉喝，刑荆条狠狠地抽在了孙老太的后背上。

“啊！” 孙老太疼得惨叫出声，那声音凄厉无比，在空旷的祠堂内回荡，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
那惨叫声让站在一旁的赵三石夫妻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，更不敢睁眼去看那血腥的场面。

赵二牛夫妻俩则站在一旁，看着孙老太受罚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！多年媳妇熬成婆，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！

孙老太仗着自己是婆婆，没少欺负钱氏，动辄打骂，克扣吃穿，今天可算是能治治她了！

赵二牛从小就不受孙老太待见，没少挨她的白眼和冷嘲热讽，这三十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委屈，在这一刻也终于得到了释放，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。

孙老太被村长搀扶起来的瞬间，扯动了后背的伤口，疼得她龇牙咧嘴，脸色煞白。

“啪！” “啪！” 孙老太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，抬手就给了赵三石夫妻俩一人一巴掌，怒骂道：“你们两个是死人吗？没看到老娘疼成这样，就不能轻点扶着？是想疼死我这个老太婆吗？”

王氏挨了打，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，却也不敢吭声，只能默默地忍着。

赵三石捂着被打的脸，一脸委屈地说道：“娘，您……您打我？您以前明明最疼我的啊！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，有什么好穿的也都先给我，怎么现在……”

孙老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心里烦躁得要命，根本没空安抚他。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，他生的赵杏花怎么就不能像赵非寒一样聪明呢？要是杏花有非寒一半的能耐，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！

孙老太强忍着后背的疼痛，转过头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看向赵非寒，说道：“非寒啊，奶奶现在已经挨了罚，也受到教训了，你就大人有大量，原谅奶奶这一次吧。现在总可以教我们老宅那边的人认药草了吧？”

赵非寒环顾了一圈赵氏祠堂，目光落在那些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瓦片上，慢悠悠地说道：“祠堂年久失修，每年都需要一些钱来修缮维护，不如这样吧，奶奶就把老宅挖药草的一成收入，用于修缮祠堂，也算是为咱们赵家村做点贡献，积点功德，您看怎么样？”

村长赵祥平和赵祥平听了赵非寒这个提议后，纷纷满意地点了点头。这赵非寒，真是个懂事的孩子，不仅为自己争取了利益，还想着为村里做贡献，真是难得啊！

孙老太一听要拿出一成收入来修缮祠堂，气得脸颊直抽搐，心疼得都快要滴血了。那可都是钱啊！是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，现在竟然要拿出去，简直比割她的肉还疼！

但她也知道，现在是骑虎难下，如果不答应，恐怕赵非寒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。无奈之下，她只能咬牙切齿地答应道：“好，好，好，就按你说的办，我们老宅挖药草的一成收入，都捐给祠堂！”

“奶奶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。您违背赵氏祖训，骂人，其实对您自己也不好，会给您招来邪祟，给您带来霉运。您捐钱修缮祠堂，其实也是在帮您自己破除邪祟，免得您被一些小鬼给缠上，到时候可就麻烦了。

这是我画的止疼符，您戴在身上，后背就不会那么疼了。” 赵非寒说着，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，递给了孙老太。

冯太奶奶立即在一旁夸赞道：“还是非寒孝顺！孙氏，非寒的符箓可灵验得很呢，一张都能卖一百个大钱呢，你这可是捡到大便宜了！”

孙老太一听这话，脸色这才好了一些。一张符箓就能卖一百个大钱？那她岂不是赚大了？ 当她接过止疼符的瞬间，立刻贴在后背上，果然，后背的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。

“非寒，真是谢谢你啊，还是你想着奶奶~” 孙老太脸上立刻扬起笑容，一改之前的恶劣态度，对赵非寒显得十分热情，仿佛之前那个恶婆婆根本不存在似的。

赵非寒淡淡一笑，不置可否地说道：“奶奶，您不用客气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这符箓可不是止疼符那么简单，它真正的作用是，能让孙老太看见那些游荡在人间的小鬼。

赵家，破旧的土坯房里。

三人一回到家，赵二牛便一脸愧疚地说道：“非寒，你受苦了，都是爹没用，没能保护好你，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。”

“爹，这不怪您，要怪就怪奶奶和小叔小婶，是他们太欺负人了！” 赵非寒摇了摇头，安慰着赵二牛。

钱氏将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，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赵二牛听，包括赵非寒把连祥平爷爷都说要准备后事的赵三石给救活了，原来是赵三石体内沾了恶鬼。

后来，赵非寒还救了孙老太一次，孙老太身上沾了一只月事精。

赵二牛听了钱氏的话，两眼瞪得溜圆，嘴巴张得老大，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，根本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，更不相信赵非寒还有驱鬼的本事。

直到他走到堂屋，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肚兜，打扮妖艳的女子，正坐在凳子上，规规矩矩地绣着荷包时，他整个人都惊呆了，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，呆愣在原地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这是真的？他不是在做梦吧？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？而且还这么……这么漂亮？

他扭头看向赵非寒，结结巴巴地说道：“这、这、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“爹，她女红很好，绣出来的帕子很受欢迎，一条就能卖十个大钱呢，昨天，我刚卖了七百二十个大钱。” 赵非寒笑着解释道，语气轻松自然，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。

“啊？” 赵二牛整个人都傻了。

他辛辛苦苦干了十来天，累死累活才赚三百个大钱，这月事精一天多就能赚这么多？这简直比抢钱还快啊！

顿时，赵二牛对月事精也没那么害怕了，反而觉得她有点可爱了。

“爹，加上您今天给我的，我现在已经攒了七两五钱银子了，我想盖新房。

原先，我只打算盖一座三间房的，但现在，我想盖四间，这样咱们住得也宽敞一些。您是木工瓦工，对这些门道最清楚了，您说，咱们还要多少钱？” 赵非寒问道，语气中充满了期待。

赵二牛想了一下，说道：“盖四间房，七两银子应该是够了，但是，咱们家现在的宅基地只有三间房那么大。

村里规定，如果要扩建宅基地，每十平方的宅基地要二两银子，咱们要多盖一个房间，就要多占二十平方的宅基地，这样算下来，还要再花三两五钱银子才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