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街头奇遇

赵非寒心满意足地端详着手中之作，指尖轻扇，催促着墨迹速干。第二张符箓才堪堪勾勒一半，她体内灵气却如潮水般退去，笔尖悬停在泛黄的纸张上方，犹豫着是否该就此作罢。就在这时，一抹雪白的长发在阳光下跃入眼帘，那熟悉的色泽让她心头一动。

“沈晖哥哥！”她顾不得身旁的一切，高声呼喊起来，嗓音清脆，在街头巷尾回荡。

沈晖正弓着身子，背篓里沉甸甸地装着今日的猎物，准备到集市口寻个好位置。突如其来的呼唤让他疑惑地循声望去，只见赵非寒半蹲在地上，小脸微抬，朝他用力招手，另一只手则像握着笔在地上描画着什么。

“沈晖哥哥，快过来！我旁边有空位，你赶紧过来摆摊！这地方视野极好，保准你东西卖得快！”赵非寒唯恐他听不清，又拔高了几分音量。

四周的路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沈晖，这是他第一次因发色以外的原因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。他微垂下头，窘迫地想装作不认识，脚下生风，试图快步离开。不料，才刚走到她身前，手臂便被赵非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。

沈晖的脚步骤然停滞，还没来得及抽回手，就听见赵非寒那带着几分嗔怪的质问：“沈晖哥哥，我喊你，你怎么装没听见？”

既然在镇上碰见了，怎么能不让她顺手补充一点灵气就走呢？她那张符箓才画到一半，正是灵气紧缺的时候。相遇便是缘分，多多益善，赵非寒可不会轻易放手！

沈晖心中一慌，耳廓微微泛红，显然没料到赵非寒会抓住他不放：“街上人多嘈杂，所以没听清楚。”

赵非寒眯起眼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，显然不信这番说辞，拽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：“那沈晖哥哥现在就在我旁边摆摊吧！”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，仿佛在说：今天你沈晖必须在我身旁摆摊，不摆就不让你走。

沈晖面露难色，没想到赵非寒如此固执。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：“赵非寒，我曾被道长算过身上带有煞气，是个灾星。与我靠近，轻则倒霉，重则丧命。我还是离你远一点为好。”

赵非寒闻言，反而挑眉一笑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：“原来沈晖哥哥是担心我呀！不过，没关系，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怕煞气。”她心底巴不得能与沈晖多多接触，如此才能汲取到更多灵气。

“是啊，沈晖，我们都不怕，你就跟我们一起摆吧，都是一个村的，大家也好有个照应。”一旁的钱氏也跟着附和道。

沈晖见拗不过她们母女，只得将背篓轻轻放下，妥协地在赵非寒身旁寻了个位置。赵非寒抿唇偷笑，终于可以安心地继续绘制第二张平安符了，片刻之间便已大功告成！

“沈晖哥哥，你先把东西摆出来，这样别人才能看清楚你要卖的是什么？”说话间，赵非寒便主动上前，帮沈晖将背篓里的猎物一件件拿出——有野兔、野鸡，还有一头小野猪。自始至终，她的手就没松开过，一直牵着沈晖。这让沈晖的耳垂从耳廓一路红到了脖颈，像是被煮熟了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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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晖赶忙用力从赵非寒手中抽回自己的手。旁人唯恐避之不及，都因他是灾星而远远躲开，唯有她，不但不怕，还敢主动拉着他的手。

赵非寒心中略感惋惜地搓了搓手心，充电暂停了。不过没关系，人就在旁边，总会有机会的。她看向画好的两张平安符，片刻之间便已干透。她将符箓小心翼翼地折成三角形，取出一张递给钱氏：“娘，您戴上，可保您平安顺遂，不受邪祟侵扰。”

钱氏连连摆手，将她手中的护身符推了回去：“你一共就画了两张，还没开张呢，就送给娘一张，这不合适。你想给娘，回头再给娘画一张就是，娘不着急。”

赵非寒闻言，乖巧地听从了钱氏的话，将护身符重新摆在旧布上。两张黄符在粗旧的布料上，显得并不怎么起眼。

赵非寒观察发现，沈晖和钱氏摆摊就是守在摊前干等，等着顾客上门，也不吆喝叫卖。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虽多，但大都步履匆匆，几乎没有人停下脚步打量他们的货物。这怎么行？照这样下去，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卖出去？

赵非寒立即站起身来，冲着路人大声吆喝起来：“好消息，好消息！走过的朋友，路过的老乡，都过来看一看，瞧一瞧！买手帕、荷包、香囊，就得到这儿来！样式精美、手感柔和、绣工顶呱呱，质量响当当！同样的价格，这里的质量最好；同样的质量，这里的价格最低！让您买得放心，用得舒心！”

赵非寒这一嗓子突然开吼，把身旁的沈晖和钱氏都吓了一跳，只见原本要径直走开的路人纷纷朝他们这边看来。

钱氏不好意思极了，羞得脚趾恨不得抠出三室一厅。她绣的那些东西哪有非寒说得那么好，非寒明显是夸张了！就在钱氏难为情地低下头去的时候，忽然听到有人问价：“这帕子多少钱一条？”

钱氏赶忙下意识地回道：“两个大钱。”

问价的小娘子拿起帕子正反打量后，认真地评价道：“确实是同样的价格比别人卖的质量好。”

钱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，她做东西从不赶工，从不糊弄，必须做到自己满意才肯罢手。

“这位漂亮姐姐，您真是好眼光。那块浅粉色的帕子最是衬您，显得您面若非寒；若是您再搭配一个粉色香囊，就更完美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