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恶婆婆

赵二牛向来老实巴交，对她言听计从，她原本觉得这儿子还算听话。可后来，他竟然为了钱氏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，公然忤逆她，这让她如何能忍？

盛怒之下，她一分家产也没给赵二牛，直接把他扫地出门。

“生不出儿子，就给我滚！”这句话，她确实说过，而且说到做到。这十年来，赵二牛带着一家三口回老宅拜年，她连大门都没给他们开过！

只是，她万万没想到，赵非寒这个小贱蹄子，竟然敢拿这话来噎她，简直是反了天了！

王氏本就没什么主见，哪里见过这等阵仗？看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，早就吓得不敢吱声了。

孙老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，真是个没用的东西！

赵非寒根本不给孙老太喘息的机会，继续犀利地说道：“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我爹娘都健在，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您来做主了？咱们两家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？您又凭什么来管我的婚事？”

孙老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，像是被赵非寒当众扇了好几个耳光，颜面扫地。

“没大没小的赔钱货，我是你奶奶，你敢对我如此不敬？真是反了天了！”孙老太气急败坏地吼道，“你爹娘没空给你说亲，我好心给你说门好亲事，你还敢嫌东嫌西的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！”

孙老太眼底闪过一抹狠毒，伸手就朝赵非寒的手腕抓去，这到手的二十两银子，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它飞了！

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氏，示意她赶紧把地上的喜服捡起来。

赵非寒万万没想到，孙老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，竟然还不死心，还想强行把她拉走？简直是厚颜无耻！

就在这时，她敏锐地瞥见外面闪过一个人影，心中顿时有了主意。原本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赵非寒，立即起身配合着孙老太，装作是被强迫的样子，一步步往外走。
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声嘶力竭地哀求道：“奶奶，我求求您了，我不要给李员外做妾啊！呜呜呜……奶奶，您想要二十两银子，我可以挣钱给您，求求您不要把我送到李府啊……求您发发慈悲吧！”

眼看着就要走出院门，孙老太眼底闪过一抹得意，今天这笔银子，她赚定了！谁也别想拦着她！

“孙招娣，你还要不要脸了？大白天抢人，你是土匪吗？”

孙老太的脚还没来得及跨出院子，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，犹如平地一声雷，在她耳边炸响。一个须发皆白的山羊胡老头，挡在了她的面前。

他身形虽瘦，却气势逼人，一下子就把孙老太的气焰给镇压了下去，把孙老太吓得脸色骤变！

“村长爷爷，您可要救救我啊！呜呜呜……我还没及笄呢，我不要给李员外当九房小妾……村长爷爷，求您救救我……”

赵非寒紧紧抓住村长的胳膊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，哭得梨花带雨，好不可怜，看得村长眉头紧锁，心疼不已。他也有一个和赵非寒年纪相仿的孙女，这孙老太真是丧尽天良！

村长家离赵二牛家并不远，赵二牛家三年前为了给赵非寒治病，欠了不少外债，家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，他时常也会对赵二牛家照顾一二。

刚刚有人跑来告诉他，孙老太去赵二牛家闹事，他便立即赶了过来。

没想到一来，竟然就听到这样丧心病狂的话？

村长在赵家村颇有威望，向来一言九鼎。他一出现，孙老太就不敢那么放肆了。

只是，孙老太的手依旧紧紧拽着赵非寒的一只手，不想放弃这到嘴的肥肉！

“孙招娣，你竟然敢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，简直是丢尽了我们赵家村的脸面！若是传了出去，我们赵家村以后还怎么做人？就不要怪我动用村规处置你了！”村长厉声呵斥道，语气中充满了愤怒。

谁不知道镇上的李员外，年纪一大把，沉迷女色，早就把身子给掏空了，听说人都快不行了。

孙招娣竟然要把如花似玉的小非寒，巴巴地送过去给人家当妾！这简直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！

这要是让十里八村的人知道了，不得笑掉大牙？他们赵家村的名声，都要被她给败光了！

孙老太心头一惊，她都已经五十多岁了，若是被赶出村子，以后要住哪里？她辛辛苦苦经营了一辈子，难道要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吗？

要是老头子知道了，肯定会休了她，重新找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来伺候他，到时候，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！

孙老太越想越害怕，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。

她活了大半辈子，没想到临老了，却要栽在一个小贱蹄子手里，真是太不甘心了！

今天不但没挣到二十两银子，她的宝贝儿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，突然就晕倒了，真是倒霉透顶！

孙老太眼珠子一转，心头又立马有了新的主意。

“小贱蹄子，你小叔来的时候还好好的，被你诅咒完，人就晕倒了。说，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害他？必须赔钱，二十两，少一个大钱都不行！”

赵非寒嘴角抽了抽，这老太婆真是疯了，这是铁了心要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啊？还二十两，赵三石也配？真是狮子大开口！

“奶奶，如果不是您丧尽天良，想要把我卖给人家当妾，小叔怎么会恶念缠身，突然晕倒？依我看，您还是多积德行善，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吧，免得遭报应。”赵非寒毫不客气地回怼道。

赵非寒目光上下打量了孙老太一眼，发现她身上的阴气也不少，看来平时没少做坏事。

孙老太皱紧眉头，怒斥道：“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，我儿子一向心善，怎么会有什么恶念？明明是你这个小贱蹄子，诅咒他生病了！真是个扫把星！”

小贱蹄子竟然敢诅咒她的宝贝儿子！真是不可饶恕！

孙老太死死地盯着赵非寒，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千刀万剐。若是眼神能杀人，这会儿，赵非寒在孙老太眼里，已经死了上万遍了。

“村医太爷爷就在这儿，是不是生病了，一看便知，您在这里胡搅蛮缠，也改变不了事实。”赵非寒毫不畏惧地迎上孙老太的目光，语气坚定地说道。

赵非寒话音刚落，村民们便自觉地给老村医赵祥平让开了一条通道。

“祥平叔，您快帮我幺儿看看，他这是怎么了？先前还好好的，突然就晕倒了，真是急死我了！”说起赵三石，孙老太急得眼眶又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。

赵三石那脸色一看就不对劲，人命关天，刻不容缓。赵祥平不敢耽误，连忙走到赵三石跟前，蹲下身子，开始为他诊脉。

赵祥平的医术，是他父亲传下来的，他妙手回春，医者仁心，曾数次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，在十里八村都非常有名，备受尊敬。

只要他说能救的，就一定能活，反之，他说救不了的，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，也没用！

孙老太和王氏，紧张地朝赵祥平看去，只见他在给赵三石搭脉之后，脸色骤然大变，变得十分凝重。

赵祥平又连续三次给赵三石重新搭脉，最终，他缓缓地抽回手，无奈地摇了摇头，沉重地说道：“没救了，准备后事吧！”

啊？

“什么？？？”

在场的所有人，都被赵祥平这句话给吓傻了，赵三石还这么年轻，怎么会突然没救了呢？这简直是晴天霹雳！

“你个庸医，你胡说八道！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救？他不久前还好好的，你肯定是诊断错了！”孙氏顿时像疯了一样，冲着赵祥平破口大骂，完全失去了理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