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媚骨天成

夜幕低垂，华灯初上。瑶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，舒缓的旋律似一双温柔的手，轻轻抚平着龙椅上那人的疲惫。那弹琴的女子，正是得宠的沈妃。眼见着龙颜渐倦，倦意袭来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启禀陛下，皇后娘娘有要事禀报！”

皇上眉头微蹙，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有些不满。但碍于皇后的身份，他还是挥了挥手，示意来人呈上。须臾，皇后的贴身总管太监便恭敬地抬着一只红木箱子走了进来。

这箱中究竟是何物？竟能让皇后如此兴师动众？皇上心生疑惑，待箱子打开，他顿时龙颜大悦，睡意全消。箱中之物，乃是十八般新奇玩意，皆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。

翌日，阳光明媚，皇后沐浴在晨曦之中，神清气爽。她端坐在铜镜前，任由宫女们精心梳妆打扮。一旁，总管太监正小心翼翼地汇报着昨夜玉坤宫的“盛况”。

“娘娘，昨夜玉坤宫值夜的宫女来报，皇上将箱中的十八般物件，尽数用在了沈妃身上，整整折腾了一宿。”总管太监顿了顿，语气变得有些古怪，“那沈妃娘娘，因为失血过多，不仅传了太医，还用上了保命的回魂丹。不过……”

皇后柳眉微挑，斜睨了他一眼，冷声道：“吞吞吐吐作甚？有话直说！”

总管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：“不过，在沈妃保住性命后，皇上立刻下旨，晋升她为沈贵妃，还将协理六宫之权，全数交予她手。”

“啪！”

皇后怒不可遏，手中的玉钗狠狠地摔在妆台上，瞬间断裂成三截，锋利的断口划破了她的手掌，鲜血淋漓。宫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喘，连忙跪地取来伤药。

片刻后，皇后扭曲的表情突然转为狂笑，她声音阴冷地说道：“想要掌管后宫？呵，他也得有那个时间才行！”

她侧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总管，问道：“让你准备的密室，准备得如何了？”

总管太监本想说还差些时日，但见皇后神色，立刻改口道：“已经准备妥当，里面的物件，保准是皇上没用过的，定能让沈贵妃与皇上尽兴！”

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，吩咐道：“你去，等在皇上下朝的路上，将陛下引去密室一观。另外，沈贵妃连日来伺候陛下辛苦了，着人送去一碗参汤，务必让她在晚上之前喝下去。”

这种事情，总管太监早已驾轻就熟，立刻应声退下，着手准备。

再说玉坤宫内，沈柔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。虽然已经止住了血，但小腹依旧传来阵阵坠痛。她本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，何时受过这等折磨？如今，她早已对什么贵妃之位毫无兴趣，只想尽快逃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。

她曾派人送信出宫，却都被皇上的人拦截了下来。显然，皇上是不想让她将那些不堪入目的手段，告知她的父亲，沈将军。

她原以为，皇上会为了拉拢父亲，对她多加怜惜，却不曾想，一入宫门深似海，如今想要见父母一面，都难如登天。若有一日，她真的在这宫中香消玉殒，恐怕她的父亲都不会知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。

此刻，沈柔诺才彻底明白，这深宫之中，埋葬了多少无辜的白骨。她如今别无他法，只能以装病为由，能拖一日便是一日。她再设法将消息传递给母亲，一定要让父亲来救她出宫。

入夜，沈柔诺什么都吃不下，只勉强喝了一碗参汤，便又躺下休息。

不多时，皇上批阅完奏折，便来到了玉坤宫探望她，还带来了许多名贵的补品。

起初，沈柔诺对这个老男人充满了厌恶，但现在一看到他，便会不自觉地浑身发抖。她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皇上的变态程度，他简直比土匪窝里的强盗还要可怕！

昨夜，她哭着求饶时，皇上那变得更加兴奋的神情，此刻回想起来，依旧让她不寒而栗。

沈柔诺本想装睡躲过一劫，谁知体内却突然升腾起一股邪火，竟在皇上坐在床榻上时，起身扑了上去。

皇上昨夜虽然尽兴，但事后也有些后悔。毕竟，沈柔诺是沈将军的嫡女，就算是为了拉拢他，也不能让她出事。本想着今晚只是来看看她的状况，就去别的宫中留宿。谁知昨夜还抗拒哭闹的人，今天竟如此主动。

在沈柔诺的极力撩拨下，皇上也不打算再控制自己。当下便命内侍宫人，将沈柔诺抬往皇后为他精心打造的密室而去。

一个半月后，烟纹的生父赵检验，被祁玄胤调来西北做郡守。抵达郸城之日，顾萧彬与烟纹亲自前往城门迎接。

同日，也是祁玄胤交接完西北各郡的庶务，起程返回京城的日子。

祁玄胤之所以将返京之日，与烟纹迎接家人之日，定在同一天，只是因为这几日日头有些毒辣，他不忍心让烟纹奔波两次。

他知道烟纹此刻正站在城墙之上，看着他。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才让自己不回头与她对望。他不能让烟纹为难，更不能让顾萧彬因为自己而误会她。

云一瞧着阁主面无表情，却能感受到阁主周身萦绕的悲凉之气。他很想劝阁主，如果放不下，就去争取，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烟纹看着祁玄胤骑马远去，总感觉那背影，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寥。

感情之事最是伤人，她不能同时给两个人回应，那对两个男人的真心，都是一种践踏。烟纹甚至连亲事都不能给祁玄胤介绍，因为那更是一种无形的伤害。她长叹一口气，在心中盘算着，要不就把铺子的盈利，再给祁玄胤多分两成，还要给他购置些田产、庄子之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