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妾不如婢？

“逆子！为父的谆谆教诲，你都当成了耳旁风吗？还不快从实招来，休要再对为父有所隐瞒！否则，休怪为父家法伺候！”

时首辅恨铁不成钢地怒喝着，他威严的目光，如同一把锋利的刀，狠狠地剜着时非翎的心头。

时非翎闻言，身躯一震，连忙跪伏在地，颤声道：“儿子谨遵父亲教诲，定不敢再有半点隐瞒，还望父亲大人息怒，莫要对儿子彻底失望。儿子也愿将余生，全都奉献给家族，定当竭尽所能，使祖辈的荣光，得以绵延不绝地传承下去。”

时首辅这才勉强点了点头，算是暂时放过了时非翎之前隐瞒真相的行为。

随后，父子二人又就方子所引发的种种事端，以及相应的解决之法，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深入商讨，这才一前一后地从书房中走了出来。

而在此次风波中，最直接的受益者，莫过于新晋封侯的顾萧彬了。虽然他所获得的侯爵爵位，远不及他父王的亲王爵位那般显赫尊贵，但这份由皇帝亲自下旨，为他单独进行的封赏，却让顾萧彬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快意。

要知道，这些年来，他的父王一直刻意压制着朝中大臣们，为他请封世子的奏折，这使得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，在那些权贵子弟面前，抬不起头，受尽了非议。

在他父王看来，顾萧彬就是一个一无是处，且不被他所喜爱的弃子，所以才迟迟不肯将爵位传给他。

此刻，在顾萧彬的书房内，烟纹正被他亲昵地抱坐在腿上，她纤细的手指，灵巧地拨动着面前的算盘，仔细地核算着这几日来，店铺的流水账目。

尽管冰块的价格已经腰斩过半，但前来购买的人数，却比往年同期，增加了数倍不止。而且，今年众人购买冰块的数量，也远远超过了往年时家冰铺的销量。

更令人惊叹的是，由于冰块的价格过于低廉，甚至吸引了京都附近，相邻的几个州郡的商队，他们不远千里，长途跋涉地赶来此处，只为了能够采购到这物美价廉的平价冰块。

至于药铺的生意，就更是火爆得一塌糊涂了。老百姓们纷纷在家中囤积各种常用的药品，而整个大燕国，但凡是嗅到商机的药材商人们，全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，蜂拥而至。

他们甚至直接驻扎在了京都城内，翘首以盼，希望能有机会见到顾萧彬一面，看看是否能够有机会，与他洽谈合作经营的事宜。

可以说，这两个铺子，在开业之初，便取得了开门红的惊人业绩。照着这种势头发展下去，等到店铺开满一个月的时候，其所创造的利润，便足以赶上时家过去一年的总盈利了。

烟纹将自己根据各项数据，所做出的精准预判，一五一十地告诉顾萧彬后，顿时惊得他目瞪口呆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。他之所以如此震惊，倒不是因为店铺所获得的收益有多么丰厚，而是因为这个结果，竟然与他之前的判断，完全背道而驰。

顾萧彬百思不得其解，为什么货物都降到如此低廉的价格后，盈利反而会赚得更多呢？

他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，是因为在古代社会，很难进行普及面极广，又精准的大数据统计。而烟纹却对其中的奥秘，了如指掌。

毕竟在现代社会，能够登上全国第一女首富宝座的，往往是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卫生纸经销商。而那些营业额，能够与世界众多知名豪车品牌相媲美的，竟然是矿泉水和饮料的经销商。

要知道，普罗大众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消费群体。豪车固然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的，但矿泉水却是任何人都消费得起的。

记得曾经有一位登上富豪排行榜的商业巨鳄说过这样一句话：我只需在十四亿人身上，每人赚到一块钱，那我就是拥有十亿身家的超级富豪。

而云氏集团之所以能够成为商业巨鳄，除了几乎垄断了十大暴利行业之外，也从未小觑过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日常用品。

烟纹光是对账，就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，她小心翼翼地合上账本，略显疲惫地伸了个懒腰，刚想稍作休息，就被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顾萧彬，一把打横抱起，径直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。

顾萧彬熟练地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，然后欺身而上，深情地吻着烟纹。

但烟纹却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，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悸动。她一直都想不明白，为什么两个明明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，却要日复一日地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。

一番云雨过后，精疲力尽的烟纹被顾萧彬温柔地抱到浴桶中，细心地清洗干净后，又重新放回了床榻之上。但烟纹的身体，刚一接触到柔软的被褥，便立刻翻了个身，背对着顾萧彬，闭上了眼睛。

面对总是如此冷淡疏远自己的烟纹，顾萧彬是既觉得心中烦闷，又觉得无可奈何。

他早就已经发现，自从烟纹被母妃和沈柔诺立过规矩之后，她在两人亲近之时，总是显得冷冷淡淡，兴致缺缺。

他明明还记得，最初的时候，两人虽然都有些生涩，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，但烟纹偶尔也会主动地回应他，并且偶尔还会露出一些娇羞魅惑之态，但现在，却好像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了。

顾萧彬看着明明没有睡着，却一定要背对着自己的烟纹，终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郁气，躺到了床榻之上。

他伸出长臂，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，硬是将她的身体扳转过来，迫使她面对着自己，这才满意地搂在怀中，缓缓睡去。

烟纹倒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，就与他产生什么激烈的对抗。只是不管她是背对着他，还是转过身来，她的神情都始终淡淡的，波澜不惊。

这样的烟纹，让顾萧彬感到束手无策。近来，他与烟纹讨论兵器，制定计划的时候，都比他们在床笫之间要亲近得多。

顾萧彬就算将怀中的人搂得再紧，也会在脑海中，时常想起她所说的那句“离开”。两人即使已经肌肤相亲，亲密无间，心却如同隔了一片汪洋大海，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地靠近。

顾萧彬低下头，凝视着怀里的人儿，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告诉他，烟纹并没有睡着，于是，他轻柔地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后，低声问道：“烟纹，等我们搬到新的府邸时，我给你抬个贵妾吧？”

烟纹倏然睁开双眼，毫不犹豫地拒绝道：“不，我不要当什么贵妾！”

顾萧彬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态度，有些为难地沉思了一会后，难得耐心地对她解释道：“我的正妻之位，已经被皇上用圣旨钦赐了。而侧室之位，也被皇祖母许给了沈柔诺。我唯一能够做主的，就是给你抬到妾室中，最高位分的贵妾。以后等你怀上了我的孩子，我会再想办法，给你晋升位分的。”

顾萧彬感觉自己说完这些话后，烟纹眼中的冷意，几乎都要凝结成实质了，他还想再开口解释些什么，却被烟纹出言打断了。

“我不是嫌贵妾的位分低，更不想做什么正妻、侧室的，我什么都不想要，只想无名无分地做个通房丫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