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昨夜谜局

梁德月摇了摇头，叹息道：“没有确凿的消息，但有人认为，是我父亲昔日的仇人下的狠手。至于到底是谁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眉宇间一片阴霾，似是不想深究，也更像不愿提及。

话虽如此，他心中却是翻江倒海。曾经的仇恨，他全然未曾知晓，但昨天却有人与梁家结仇，或许……其中暗藏玄机？他目光复杂，一时间沉默不语，而片刻后，他却只是垂下眼帘，轻声说道：“无论如何，王爷和王妃既然已经祭奠完毕，那么便请……”

不待他说完，慕雪篱神色平静，目光却锐利如刃，径直打断：“兄长可是怀疑，这件事与昨天发生的争执有关？”

梁德月的喉结动了动，却没有答话。他那一脸迟疑的模样，早已让慕雪篱看穿了他的心思——他是那种一旦没有确凿证据，绝不会妄自猜疑的性情，而正因如此，他才会欲言又止。

于是，她先行一步，郑重说道：“伯父伯母对我有恩，如今他们遭此横祸，我亦悲痛万分。但我以性命起誓，此事绝与慕府和黎王府毫无干系！”

慕雪篱目光坚定如初，与梁德月对视，坦然而诚。两人相顾无声，寂静中仿佛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。最终，梁德月的神情缓和了一些，他垂下了眼帘，声音沙哑：“好，既如此，我暂且相信你。”

听见这句松口的话，慕雪篱心中的一口闷气终于缓缓吐出了，可还未等她彻底放松下来，却听身后的沈尧黎闷哼一声。她下意识回头，只见他低垂着头，面色阴沉至极，袖间的手隐约抽搐，仿佛正忍耐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痛苦。

她心中虽疑惑，却不好多问。那么多人都在，她只能强忍担忧，陪着梁德月在灵堂跪了一会儿，又烧了纸钱、上了香。片刻后，慕雪篱起身，接着却突然想起一事，目光转向梁德月，试探着开口：“兄长，不知可否……”

话到一半，她顿了顿，斟酌了下语言，最终开门见山地说道：“不知我可否前往以画的闺房，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遗物存留？”

梁德月闻言，背对着她，不曾回头，“黎王妃，随意便是。”

“多谢。”慕雪篱缓缓点头，眼中闪过一抹暗色。她并非仅仅为了追忆梁以画的生前之物，而是另有目的——寻找牵机丸的解药。然而，这一计划，绝不能让沈尧黎知道。

她心中盘算着如何编个借口支开沈尧黎，却听得他倒是自觉开口道：“篱儿，女子闺房，本王自然不便进去，你自去便是；我在门外等你。”

闻言，慕雪篱心中一喜，连忙点头应下，唯恐他反悔，随即迈步走向梁以画的院子。

见慕雪篱离开，沈尧黎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微微偏转，探手挽起右袖，只见手臂如常，干净得没有一丝异样。然而，那闷痛却是如此真实，仿佛有什么诡谲的力量在暗中作祟。他施展内力探查，却也未瞧出什么异常，再三确认后，只得暂且归咎于昨夜睡觉压着手臂的“偶然”。

“青衣——”他一声低唤，青衣闪身出现：“属下在。”

沈尧黎冷声吩咐：“查昨夜究竟是谁灭了梁府满门。另外，巡防营昨夜为何被调去皇宫护驾，说是皇上遇刺，这两件事之间可能有什么关联，务必查清楚！”

青衣一听，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，“王爷，昨夜……不是您亲自动手的吗？”

他这话差点脱口而出，但最终还是吞了下去，只换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气：“……属下明白了，定会查得清楚。”随即转身而去，整个背影都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疲惫感。

沈尧黎望着他的背影，眉心微拧——青衣今日的表现，未免过于古怪，但他却无心深究。此刻，慕雪篱的身影已从深处走出，略显消瘦的背影在阳光下染上了一丝忧郁。

她走近时，面上的表情沉重而复杂，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，却吐不出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。

沈尧黎立刻恢复如常，将右手藏于身后，语气悠然温和：“篱儿，事情可办妥了？”

慕雪篱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眉宇间依旧挂着愁绪。片刻后，却问出一句另有所指的话：“沈尧黎，你说灭梁府满门的人，会是谁？”

此问一出，沈尧黎右手隐隐刺痛，连忙压下异样，将手收回袖中，沉声道：“昨夜皇上遇刺，巡防营恰被调开，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，实则定有联系。我已经命人去查，假以时日，必能水落石出。”

慕雪篱点了点头，目光却微微出神。她试探着问：“沈尧黎，你听说过牵机丸吗？”

沈尧黎的神色瞬间一凝，眸中闪过一丝锐利，不动声色地回道：“怎么了？谁中毒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