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深藏不露的王妃

青衣从阴影中悠然走出，低声请示：“王爷，可有要事吩咐？”
沈尧黎目光平静，却暗藏一丝锋利：“去查一查王妃近半年的情况，无论大事小情，都汇报清楚。”

与此同时，养心殿内烛火摇曳，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，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太后吃了大亏，竟折了李嬷嬷、宸儿，还有四个丫鬟，更被人拿住了把柄。我倒是头一次见她如此狼狈。没想到这黎王妃，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。”
李公公在一旁扯着头皮，犹豫着开口：“皇上，这么缜密的连环计，会不会是巧合？毕竟，从前的传闻都说，她不过是个粗鄙无知的野蛮丫头。”
皇帝冷笑一声，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：“连个丫头片子都看不透，还站这里废话什么？”
李公公赶忙赔笑，谄媚地凑了过去：“可皇上，这么一来，黎王殿下那边……”
皇帝眯了眯眼，声音微沉：“她还不至于掀起什么大浪。继续盯着就是。”

——

慕雪篱醒来时，只感觉身后隐隐作痛，她的意识渐渐清晰，发现自己已回到黎王府的兰苑。
旁边的小莲见她睁开眼，眉眼间掩不住喜色：“王妃，总算醒了！昨日从慈宁宫回来后您睡了一整晚，现在都快到正午了。”
慕雪篱听闻，不禁皱眉。睡了这么久？她试着动了动身子，才觉察到身后的伤已处理过，药物的清凉感盖过了隐隐作痛。轻抬手，正想询问，便问道：“王爷呢？”
小莲赶紧凑近，低声答道：“王爷昨晚守了您整整一夜，刚离开不久，现在在偏殿休息。不过临走前特意吩咐，只要王妃醒了，便立刻禀报。”

慕雪篱冷哼一声，看都懒得看向偏殿的方向。“别告诉他，”她语气带着些许不悦，“让他继续睡吧。”
小莲听后嘴角微微扬起，忍不住打趣：“王妃这是心疼王爷了？王爷一夜没睡，摆脸色确实不好。”
慕雪篱白了她一眼，脸上不屑掩饰：“心疼他？不可能，别这么抬举他。”
小莲低低笑着没有再说话，而慕雪篱也不想费神去争辩，她只是不想见沈尧黎，至少此刻不想。昨晚她被折腾得够呛，哪里还提得起一丝温情来哄那个男人？

随后，她让小莲搀扶起身，简单梳洗后坐下准备用膳。方才端起筷子，她忽然想起一桩未了的事。
“小莲，我昨天从慈宁宫带回来的那两个丫鬟呢？叫她们过来，我有话要问。”

不多时，小莲领着两个清秀的丫鬟进门。两人穿着黎王府婢女专属的服饰，已经褪去了宫妆，整个人显得清丽许多。她们齐齐跪下，态度恭谨：“奴婢豆蔻、荼蘼，叩见王妃，多谢王妃救命之恩。”
慕雪篱微微点头。自己虽未明言，这两个小丫鬟却已表明忠心，改了装束示意自己收归麾下，聪明机灵不失分寸，她对这两人的第一印象还算满意。

不过，慕雪篱的眉梢扬了扬，细细品味两人的名字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俗气：“豆蔻、荼蘼？”她暗自腹诽，不如魑魅魍魉来得有趣动听，倒还显得平淡无奇。稍作回味，她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作罢：“罢了，你们就还是用原来的名字吧。”
两个丫鬟忙跪下磕头：“谢王妃赐名。”

慕雪篱端起茶，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两人。她原本从太后那里收下魑魅魍魉时，就想着好好调教那四人，连计划都列好了。既然现在换了人，眼下岗前培训的规矩没必要废，依旧得走这一步。
她淡淡开口，声音不含半分波澜：“在慈宁宫时，青萝伺候你们，我倒记得，你们原来负责什么？”
豆蔻和荼蘼分别低声回答：“奴婢负责洒扫和浆洗。”“奴婢擅长女红和插花。”
听罢，慕雪篱微微皱眉。她同样抬手命令：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两人遵命抬了手掌，手心白净细嫩，触目之间毫无老茧，看得慕雪篱更为失望。她用眼角余光扫过两人的身板，毫无力道，软弱纤细。要让这种柔弱身骨伺候沈尧黎，光是想象，就觉得不够让人放心。

慕雪篱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，豆蔻与荼蘼心思敏锐，当即跪伏下来，扑通磕头求饶。
“王妃，可是奴婢二人有哪里做得不好？求您指教，奴婢愿意改正。”
慕雪篱眉头轻动，神色略缓，虚扶了两人起身。“你们可知，我为什么向太后要了人，将你们带回王府？”
两个丫鬟面面相觑，却不敢妄言分毫，只低声道：“奴婢不知。”

慕雪篱冷笑，将身子微微向后倚：“本王妃有伤在身，太后体恤之意，特地选了梅兰竹菊伺候王爷，而你们既然代替了她们，自然也要伺候王爷。”
话声未落，豆蔻与荼蘼脸色瞬间苍白，跪地磕头：“王妃，奴婢胆小，绝无此意！奴婢若生妄念与王爷，便是天打雷劈也绝不敢背叛您！”说到此，两人明显话锋一转，声音都夹杂着颤抖：“更何况，王爷心里喜欢的是……”

慕雪篱目光一凛：“喜欢的是什么？”

荼蘼似是意识到自己失言，当即咬了咬舌，豆蔻则慌忙接话：“王爷心里喜欢的是您。”
慕雪篱眯了眯眼，语气明显冷了几分：“刚才那话，怕是为了敷衍我吧？”
两个丫鬟跪地不敢动弹，整个人都透着惶恐与无助：“王妃……”
慕雪篱抿了抿唇：“我向来厌恶下人欺瞒，有什么个人的想法，尽管说。我倒要看看，你们能否把心里话讲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