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黄泉路上的“赠礼”

“吱呀——”
生锈的牢门被推开，一声尖锐的刺响划破了死寂的空间。潮湿的空气如毒蛇般蜿蜒，携带着血腥气息涌入，直接撞上了那层破旧腐败的稻草，被逼迫进来的新鲜空气试图冲淡这份令人作呕的味道，却是徒劳无功。

慕雪篱蜷缩在墙角，像一只濒死的仓鼠，浑身因疼痛而颤抖。听到动静，她猛然僵住，下意识地向墙壁靠得更紧，试图将自己藏进不可见的阴影之中。

她的双腕早已成为罪恶的痕迹，齐齐断裂的伤口被粗糙的稻草缠裹，血虽止了，却无力阻止恶蛆的侵袭。这些令人作呕的生物贪婪地蚕食着腐肉，每一秒都让她的疼痛加剧，犹如地狱。

“雪篱，考虑到你我之间的旧日情分，今日朕特地来送你上路。”伴随着无情且冰冷的话语，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站定在她眼前，俯视她如同俯看草芥。

闻言，慕雪篱竟露出了一抹可怖的笑，那笑容晃动在灯光中犹如鬼影，她沙哑的声音响起，像割裂的破布：“情分？你的所谓情分莫非就是新婚之夜你与慕梦泉在我的婚床上快活？或者是我伤了她一层皮，你就砍了我的双手，把我打入地狱般的囚牢？”

她竭力抬起头，那张苍白如鬼的脸显得愈发狰狞。狠狠地对着那双绣着金线的龙靴啐了一口，她用尽力气，但语气却饱含讥讽：“呸！滚！你让我恶心透顶！”

沈离澈的脸瞬间阴沉，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怒火，他的声音陡然冷酷：“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，那朕也不必多做恩赐。小李子，呈上来。”

他挥了挥衣袖，顿时身后的小太监快速靠近，捧着一个古朴的托盘，将其置于慕雪篱目之所及。那托盘里有三样物品：一把寒光凛然的匕首、一条结实无比的白绫，以及一个裹着血的小箱。

“小李子，展示一下。”沈离澈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
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，露出了里面的内容——一块块鲜红的肉，热气还在幽幽升腾，混杂着浓厚的血腥味，滴落的血水染红了托盘下的纹路。

沈离澈的声音满含冷酷，他只是随意地说：“慕雪篱，你的慕家，今日午时已然伏法，全府上下已被处斩。朕特意来告诉你，你若愿意早些赴黄泉，还能追上他们，一家团聚，也算不孤单。”

她猛然抬头，那双赤红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：“午时？！你是说他们……全，都，被杀了？”

“不错。”沈离澈云淡风轻地回答，“而且，是朕亲自监斩。”

慕雪篱的身体瞬间僵硬，冷汗从额头滑下，模糊了视野，她的声音变得干涩：“我早已与将军府断绝关系，为什么，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？！慕青云的血浸不了你的龙椅！”

沈离澈闻言，轻笑着摇了摇头：“断绝关系？雪篱，你真是天真得可笑。”声音仿佛锋利的刀刃刺穿她的耳膜，“你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，就是最大的联结。他们的举动皆是因你而起。尤其是那父亲老不死的，他生怕你受苦，暗地里倾力相助我称帝。朕赏他们一份果报，也不过是回敬他们罢了。”

“不过，你放心，朕一向宽仁，给了他们一份‘体面’。至于你那七姨娘……”沈离澈的语气忽然转冷，目光如刀，“哦，她的脾气可不怎么讨喜，竟敢侮辱朕，朕便将她‘赏赐’给了军中的弟兄。”

“她怀了身孕，嘛，可惜兄弟们办事粗鲁，血流成河。她不堪受辱，带着腹中胎儿，咬舌自尽，想来也是解脱。”

慕雪篱的胸口急促起伏，她一点一点地攥紧拳头，指甲因断裂而刺入肉中，她却毫无所觉：“你这个混蛋！孕妇、婴儿，你连他们也不放过！沈离澈，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？”

沈离澈不急不缓地继续道：“至于你父亲慕青云，他让我刮目相看。骨头太硬，不肯求饶，朕只能赏了他剐刑，让他的副将亲自动手。208刀，两个时辰，硬是没吭过一声。”

他的手指轻轻拨动了那黏血的箱子，似乎是在炫耀一份精美的战利品：“这就是他身上的东西，朕命人带来了。不知慕小姐可有兴趣看看？”

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，慕雪篱忍着泪水，颤抖地盯住那血红的小方盒。她的嘴唇微微颤动：“爹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