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妃不好惹

楚云在寝殿内来回踱步，静候着皇后的懿旨。未曾想，左等右等，没盼来凤驾，却等来了不速之客——淑妃。

“本宫思虑已定。”淑妃朱唇轻启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。

立在一旁的小宫女闻言，双眼瞬间亮了起来，仿佛期待着什么。

然而，太子妃楚云却似未闻，她转过头，对着身边的贴身宫女笙婉吩咐道：“前些日子越熙和送来的那块暖玉，质地温润细腻，雕琢成坠子想必极好。再找个手巧的师傅打个精致的络子，给太子殿下佩戴，定能彰显他的尊贵气度。”

笙婉听后，立刻应声称是，转身去安排。

楚云心里清楚，自己之所以能从越熙和那里得到如此多的珍宝，全仰仗着淑妃这位“金主”。如今略施小计，讨好殷星皓，日后定能有更多的好处源源不断地涌来。

满怀期待的小宫女脸色瞬间僵住了，笑容也凝固在嘴角。

她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与笙婉慢条斯理地商议着，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。直到一切安排妥当，楚云才施舍般地将目光投向她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：“也罢。既然淑妃娘娘如此诚心相邀，那本宫稍作梳洗之后便前往。劳烦淑妃娘娘稍作等候了。”

小宫女心中泛起一丝疑惑，难道是自己想多了？太子妃这般举动，看似漫不经心，实则是故意将自己晾在一旁，以此来给淑妃一个下马威？

可太子妃的声音轻柔温婉，语气也十分平和，听不出丝毫的怠慢和轻视之意。

或许，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。

待小宫女离开后，笙婉才轻声说道：“娘娘若是不愿意见淑妃，完全可以推辞不见。”

楚云闻言，伸了个懒腰，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：“谁说我不愿意见她了？这些日子天天盯着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，眼珠子都要累掉了……说起来，这偌大的皇宫，我还没好好逛过呢。尤其是那御花园，更是闻名已久，正好借此机会去欣赏一番。”

笙婉闻言，嘴角抽搐了一下，默不作声。

“小姐，您若是没有双眼冒光……奴婢或许还会相信您这番说辞。”

凭着对楚云的了解，笙婉深知她根本不是真的想逛御花园。

这副表情……分明是刚从德阳郡主那里占了便宜，又想去淑妃那里捞一笔吧？

楚云见状，亲昵地勾上笙婉的肩膀，压低声音，神神秘秘地说道：“我要开个店，卖药妆的，你知道吧？”

“毒药妆。”笙婉毫不客气地纠正道，“奴婢当然知道。”

“你也明白，想要将这些小东西的名气打出去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”楚云叹了口气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
笙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。

何止是不容易，简直是难如登天。

那些珍稀的毒草原料，价格昂贵得就连世家权贵的夫人小姐们也要掂量掂量。更何况，稍有不慎，吃进一口就能让人疯了瘫了，足以吓跑所有客人。

“所以……”楚云再次搓了搓手，眼神中充满了算计，“我店里前期的客户对象，主要是那些把美貌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女子。”

笙婉闻言，瞬间明白了楚云的意图。

“您的意思是，想通过淑妃打通京中贵妇贵女们的圈子，从而提升药妆店的名气？”

要说有什么女子能把美貌看得比性命还重，又有足够的财力，那必定是后宫的嫔妃们了。

楚云满意地朝着她眨了眨眼睛，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。

笙婉：“……”

不用为小姐担心了。

真正该担忧的，应该是淑妃娘娘。

看样子，淑妃这次必定要大出血了。

想到这里，笙婉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期待。

淑妃的确是个美人，而且是那种风情万种，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。

她抬起如玉般白皙的素手，手腕上戴着一只色泽碧绿的翡翠玉镯，更衬得她的肌肤吹弹可破。与皇后那种知心姐姐般的温和亲切不同，淑妃虽然也爱笑，但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妩媚，水眸含情，顾盼生辉，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。

妩媚而不风骚，难怪能得到皇上二十年的盛宠。

但楚云也清楚，淑妃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花瓶，她还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。

如此美貌，如此圣宠，若是换成宫斗剧，妥妥的是一个被所有后妃嫉妒针对的对象。

但她却能牢牢地抱紧皇后的大腿，甚至还平安诞下了两位皇子。

可见其手段之高超，绝非等闲之辈。

然而此刻，这位手段高超的淑妃娘娘，却一反常态，一派亲昵地同太子妃拉着手说话，不论是明里暗里的试探，都被楚云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。

“娘娘的皮肤真是细嫩如凝脂，吹弹可破，真是令人羡慕。”淑妃故作惊叹地说道。

淑妃掩唇轻笑，眉眼弯弯：“本宫都老了，哪里比得上太子妃正值青春年少，与太子殿下新婚燕尔，伉俪情深……说起来，听说东宫正殿夜夜点灯至深夜，太子妃应该很快就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了吧？”

楚云闻言，也笑着回应道：“您也说了，我还年轻着呢，不着急要孩子。娘娘的头发也极好，乌黑亮丽，柔顺地如同上好的缎子一般，不知娘娘平日里用什么来保养头发？”

这处暖阁，前身应该是一个精致的亭子，后来被人用厚厚的帘子围了起来，但还是留了四扇窗户，用透光的纱布遮挡着，倒也不显得昏暗。

正对着她们的门洞敞开着，正好可以看见对面那株开满了花苞的梅树，暗香浮动，沁人心脾。屋里还烧了许多炭盆，丝毫感觉不到寒冷。

淑妃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银手炉，看着身旁看似没心没肺的楚云，一双漂亮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色。

“伉俪情深”？谁会相信呢？多少绝色美人都无法引起太子殿下一丝一毫的兴趣，不论那些美人如何使尽浑身解数，最终都只会换来一句冷嘲热讽的“丑人多作怪”。

淑妃对此感到困惑不已。

难不成，真像楚夫人所说的那样……太子殿下就好这口？

那……那德阳郡主岂不是要伤心死了？她长得如此貌美，心上人却偏偏喜欢丑的，这可如何是好？

想到这里，她不禁有些发愁，这可要怎么帮德阳郡主打探消息呢？她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茶点，一抬头，却看到太子妃正笑得一脸……慈爱地看着自己。

那眼神，仿佛是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，充满了贪婪和渴望。

淑妃：“……”

“不过淑妃娘娘，您平日里可是经常用铅粉敷面？那东西虽然能起到美白的效果，但却是有毒的。您看，您的脸色都白到有些苍白了，眼尾也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皱纹，这都是铅粉的副作用啊。”楚云煞有介事地说道。

一旁的笙婉听着楚云一本正经地忽悠着淑妃，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：您做的那些药妆，可比铅粉的劲儿大多了。

好歹铅粉不会一个不小心吃进肚子里就口吐白沫，一命呜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