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睡醒了？

楚云醒来时，已是夕阳斜照，橘红色的光芒透过窗棂，洒在房间里，让她一时有些恍惚。她伸了个懒腰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自己竟然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。

“床？”楚云猛地坐起身，睡意瞬间消散了大半。

她明明记得，昨夜自己是在软榻上和衣而眠，难道是自己梦游了不成？可她向来没有这等习惯啊！

“欸嘿！太子妃！本公子可是听见你气息都变了！醒了就赶紧出来，别装死啊！” 门外，虞离澈那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，听起来似乎已经等了许久，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
“你这是要当昼伏夜出的猫头鹰吗？晚上不睡，白天睡得昏天黑地。” 虞离澈见楚云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，立刻迎了上去，手中还拿着厚厚一叠纸，正是她昨晚奋笔疾书的成果，“我说，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？怎么这么多？难不成是在画符？”

楚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这才注意到虞离澈手中的纸张，她混沌的大脑这才渐渐清醒过来。

熬夜的后遗症，果然不是盖的。

看来以后得注意作息了，再这么熬下去，恐怕就要变成傻子了……楚云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。

她一边腹诽着，一边搭上自己的脉搏，细细地感受着。原主的身体素质，实在是有些虚弱啊，仅仅熬了两个晚上，就有些吃不消了。

楚云抬手揉了揉眉心，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，“这些都是根据殿下的症状和脉象，初步筛选出来的七千七百九十五种药材。然后，又根据你之前用药的情况，以及殿下的反应，经过两次筛选，最终只剩下九百五十三种了。”

“‘只’？九百多种你跟我说‘只’？” 虞离澈瞪大了眼睛，难以置信地反问道。

“大惊小怪什么？你连大致的范围都没确定，下药太过宽泛，自然是治标不治本……这样下去，就算再过十年，你也推测不出‘噬神’的配方，又如何解毒？” 楚云没好气地说道。

虞离澈被噎了一下，有些恼火地问道：“那你怎么从这九百多种药材里，确定‘噬神’的配方？”

要知道，配方可不仅仅是药材名称的罗列，还需要精确到每一种药材的用量和比例！

更何况，就拿她写的第一味药和第二味药来说，第一味药二两可以致幻，五两则会让人疯癫。如果“噬神”中含有这味药，那么用量肯定是在二两到五两之间。而第二味药，三两会引发剧烈的头痛，七两则会直接致死。

这两味药的用量，每一种都有可能，但药性却截然不同！

“你折腾了三年都没能成功，还指望我两天就给你配出解药？” 楚云翻了个白眼，毫不客气地吐槽道：“你在想屁吃呢？”

虞离澈愣了一下，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。

什么叫“想屁吃”？

难道是某种方言？

楚云老神在在地说道：“时间太紧迫了，得一步一步来。至少要先有个大致的框架，然后才能慢慢地排除。”

“排除？” 虞离澈疑惑地问道。

楚云点了点头，“没错。只可惜这里没有现代化的仪器，验个血就能轻松解决，现在只能靠我硬来了……真是麻烦。”

“那么，第一步要怎么做呢？” 虞离澈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。

“你先来教我把脉。” 楚云语出惊人。

虞离澈瞬间瞪大了眼睛，“还没正式拜师就想偷师学艺？想得美！” 暴躁的虞公子瞬间炸毛，“想要学我虞家祖传的医术，必须先拜师再说！”
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当然，拜我为师也不是不行！本公子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你！”

楚云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了。

这厮的年龄，恐怕比她前世还要小吧！她随便配制一种毒药，就能把他轻易放倒，而且保证他绝对解不开！

就凭这点本事，也敢妄想当她的师父？

前几天还“前辈”“前辈”地叫着，现在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？

不过转念一想，反正她身处古代，把脉这项技能是必须要掌握的。而且古代对于家学传承看得极重，如果不是嫡系传人，就算交学费也不可能学到真正的绝学。

药王谷的虞神医，原主的记忆里也听说过他的传说，拜他为师，想必也不会吃亏。

于是，虞离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准小师妹。

“失策啊！真是失策！” 事后，虞离澈捶胸顿足，懊悔不已。

那天他怎么就一时头脑发热，提议让楚云拜他爹为师呢！

这么好的苗子，如果能成为他的亲传弟子，那该多有面子啊！

然而，虞离澈万万没想到的是，他不仅没能炫耀成功，反而被笙婉发现了自己“挖墙脚”的行径。笙婉立刻向殷星皓告状。

虞离澈顿时如遭雷击，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他看好的这位千年难遇的毒术奇才，可是殷星皓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啊！

太子殿下向来护短至极，对自己的东西更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，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！

接下来一连三天，楚云都没有再见到虞离澈的身影。

楚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。

拜师也答应了，师兄也叫了，可是虞家的医术呢？

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！

笙婉推开寝殿的门，走了进来。然而，她刚踏进门槛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惊叫出声。

只见内室的梳妆镜前，楚云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，正在一下一下地割着自己脸上的新肉和结痂。她的动作十分熟练，仿佛在进行着一项精密的艺术创作。然而，呈现在笙婉眼前的，却是一张血肉模糊、惨不忍睹的脸庞。

骤然见到如此诡异而血腥的场面，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大宫女笙婉，也一时有些懵了。

“别怕，马上就要完成了。” 楚云从镜子里看到了笙婉惊恐的表情，含糊不清地说道：“怎么样？虞公子有没有来……哎呦，麻药的劲儿快过去了……那个，要不你帮我一把？”

这里没有麻醉剂可以局部麻醉，外敷的药物又见效太慢。楚云懒得等待，直接从之前笙婉带回来的毒草堆里，扒拉出一根具有全身麻醉效果的草药，嚼了几口。这种草药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痛觉，但大脑却依然保持清醒。

然而，她却忘记了医者不自医的道理。

全身麻醉之后，手脚变得笨拙，反应也慢了半拍。现在麻药的劲儿都快过去了，可她还有一小块没有处理完呢！

再嚼一根草药，恐怕也来不及了！

虽然不知道楚云到底在做什么，但是作为太子的贴身宫女，笙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。她走到楚云身边，接过她手中的匕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