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 执手相伴，浪迹天涯

楚咎愣在原地，随即却喜得像个孩子般蹲下身来，眼中满是期待地看着谭辞：“嗯嗯！若是辞儿喜欢，那我们也建一个这样的院子可好？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就这般平凡而自在地过一生！”

谭辞嘴角泛起一抹恬然的浅笑，抬手轻轻抚过楚咎的鬓角，然而笑意未退，却冷不防滑下一滴清泪。楚咎察觉，瞬间慌乱无措：“辞儿，怎么了？你怎么哭了？”

谭辞没有作声，只是拉着楚咎站起身，忽地钻进他怀中，声音低得像风中的呓语：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这些日子，楚咎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在她身边，而她却瞒着他太多太多，甚至让楚咎为此自责了许久。如今，哪怕是天涯海角，他依旧跟随左右，这一份情，让她愧疚得难以抑制。

楚咎轻抚她的秀发，语气柔和而坚定：“辞儿，只要你无恙，这世间再无什么对不起我的话。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，共渡余生，我便心满意足，别无所求。”

微风拂过，一片片花瓣随风飘落，恍如时光打碎的碎片。他们之间那多年沉积的愁绪与歉疚，似乎随风飘散，融化在这彼此相惜的目光中。此刻，他们的眼里心里唯有彼此，如此这般，满满的幸福，足矣。

两人决定在这幽静的音居暂住一段时日后再动身离去。谭辞待在厨房忙碌，锅碗瓢盆的轻响时时传入楚咎耳中，惹得他有些怔神。等了许久，他终于走近，擦去谭辞额前沁出的薄汗，目光柔和：“辞儿，你居然还会做这些事情，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过？”

谭辞停下动作，抬头看他，语调平静中带着些许过往的印记：“以前在聚龙庄，大家总说喜欢吃我做的东西。但后来到了乐北侯府，就没有机会下厨了……毕竟父亲从来不许我进厨房。现在这样，无拘无束，倒觉得自在许多。”说着，她端起刚做好的菜，摆到院中的石桌上。

饭桌间，谭辞始终细心地为楚咎夹菜，温柔的模样让楚咎只觉得心头一阵热流，可稍许，他忽然想到谭辞方才提到过去的话语，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：“辞儿，是不是……再也不打算回侯府了？”

谭辞闻言微微一怔，神情忽而沉静下来：“我也不晓得……再等等看吧。”语气中透着些许模棱。

楚咎意识到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话，忙不迭接话道：“对对，我们就别提这些了！不过辞儿，你这手艺可真叫人意外，我原以为出来浪迹江湖会风餐露宿，没想到……”他说着，旁敲侧击地扬起大拇指。

谭辞听罢轻轻一笑，嘴角的一抹弧度柔润如春水。

傍晚时分，夕阳西沉映红天边，楚咎坐在院中看书，谭辞走过去，双手轻搭在他的肩头，语带调侃：“如今我们可是天涯浪人，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书呢？”

楚咎放下手中的书，抬眼看她，嘴边含笑，目光里却满是宠溺。谭辞被逗乐，自然知道——从小，楚咎最爱的便是窝在房中看书，而她又偏爱趁无事时跑到他书房里捣乱。往事萦回，暖意滋生。

走到床边的谭辞正俯身整理床铺，不料却被床边一个沉重的古木烛台挡住。她尝试挪动，却发现手上竟无一丝力度，烛台“咣当”一声倒下，谭辞愣愣地站在原处，手指微颤，心头一阵空寂袭来——她还是无法接受，自己再也不能习武的事实。

楚咎听见动静飞快赶来，握住她的手掌，语气中满是关切：“辞儿，没受伤吧？怎么不叫我一声？”他细细检查她的手，确定无碍后才弯腰扶起那沉重的烛台。他拍了拍手，故作轻松道：“这烛台分量真够重，看来果然是用水沉木做的，看这澜晴，还真是会生活呀！”

面前的谭辞却泪如泉涌，脸上泪痕未干，惹得楚咎心中隐隐作痛。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，贴近耳畔悄声说道：“辞儿，既然我们还拥有整个未来，那不如让我重新教你武功，可好？”

谭辞怔住，抬眼看向楚咎，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欣喜：“真的么？”

楚咎郑重点头，却又佯装带着些忧心地问：“可辞儿小时候不是常说，不喜欢我那些‘旁门左道’的功夫吗？”

谭辞被他逗得破涕为笑，嘴角轻扬：“那只是小时候的随口胡言罢了，你居然当真了？既是你亲口允诺要教我，可不能再反悔了！”

楚咎朗声笑道：“绝不反悔！”

夜渐深，谭离却在澜晴的房中惊醒。他梦到谭辞，梦里她身着浅裙，在雪白梅花树下翩然起舞。然而，梦中却只有楚咎在旁相伴。谭离竭力想呼唤谭辞，可她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，直到黑暗将一切吞没。

“侯爷，怎么了？”刚褪下外衫的方澜晴努力压低声音，面带疑惑。

谭离倚靠在床沿，眉头紧蹙，轻声叹息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只是心里很担心辞儿。总觉得……近来梦中，满是她的身影。澜儿，你真的确定她平安无事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