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6章 错综迷局

昏暗的房间里，谭辞面色复杂，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：“这到底怎么回事？朝廷一向器重我哥哥，若他知道这样的祸事发生，怎么可能容忍天水活到现在？”

方澜晴的声音淡然，却透着一抹冷意：“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。宫里的事，皇上又怎会毫不知情？何况，天水居住的宫院还特地安排了人来严加看守。”

她话锋一转，看向谭辞：“所以，现在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们，当时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？”

谭辞长叹一声，沉默了片刻，似在脑海中回溯那段惨烈的往事。终于，她缓缓开口：“当年，我哥哥带着楚咎离开后，我独自在房中苦思。既想要揭露真相，又害怕连累楚咎。夜深时，忽然外头传来阵阵嘈杂，还有人的惨叫声。我开门一看，伺候我的贴身丫鬟满身是血，跌跌撞撞地跑来，口中喊着让我赶紧逃。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，像是回到了那腥风血雨的一夜。楚咎听得脸色发白，下意识地紧握住谭辞的手。

谭辞深吸一口气，接着说：“我跑到前院，满眼都是尸体，地上尽是惨烈的血污。天水站在尸堆中，浑身染满鲜血，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，双眼猩红得可怕。我以为她毒性发作，狂病复发，便冲过去试图抱住她。谁知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她咬住了唇，不愿再继续。

楚咎难得直接打断了她，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：“可是，当初我们亲眼所见，分明是你手持长剑刺穿了她的胸膛！”

谭辞微微苦笑，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柔情：“唉……你们并不知内情。天水服了狂药，本就神智全失。可她刚刚才生产，体力不支，拿着剑对付我已是勉强。我趁机夺剑，只想着自保。却没曾想，她忽然恢复了片刻清醒，竟自己扑进了剑尖中。”

方澜晴冷眼旁观，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矛盾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为何当初不把这番话告诉楚侯爷和楚咎，而是一言不发地逃了？”

谭辞眼圈微红，低声叹息：“你们不懂。当时，天水临死前附在我耳边，低声让我照顾鸣儿。这句话让我惊愕得失去了分寸。加上我害怕有人伤害鸣儿，便没来得及和你们解释，直接跑去寻他了。”

方澜晴点了点头，眼中却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：“最后还有一点疑问。既然侯爷府被血洗，那府内的侍卫呢？他们为何不曾出来阻止？”

谭辞解释道：“那是因为，我哥哥刚成为乐北侯不久，府里的侍卫大多是父亲的旧部，算是父亲一手提拔的心腹。父亲去世后，他们纷纷请愿守灵三年，都住到了谭家坟附近。留下的寥寥几人，对我哥哥并不亲近，多数还住在府外。这也正是我最担忧的地方——怕他们赶来时，鸣儿遭到伤害。”

屋外传来虫鸣鸟啼，夜晚显得愈发静谧。房间内的三人沉寂了良久，仿佛回到了那场七年前的浩劫之夜。

最终，谭辞打破了这片寂静：“如今，你们打算怎么做？”

这句话，没有人接。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情绪，却无人能够给出明确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