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信中秘辛

“这……”天水微微皱眉，眉宇间满是挣扎，迟疑难定。

方澜晴见状，嘴角浮现一丝浅笑，目光悠然望向远方，缓缓问道：“天水姑娘若不知从何说起，何不先听听我讲些什么呢？兴许会帮你梳理头绪呢。你可知道我出身哪里？”

天水沉思了片刻，答道：“方才听梦儿提起，夫人乃是当朝丞相府的大小姐。”

“这事谁人不知？”方澜晴轻声笑了笑，语气却带了几分意味深长，“可我不仅是丞相府的小姐，还是聚龙庄老庄主的外孙女，更是与乐北侯府上的二小姐有表亲之谊呢。”

她将“二小姐”三个字咬得极重，仿佛字字敲击在天水的心头。

天水忽地微颤，面上闪过一抹难掩的复杂情绪，低声问道：“那这位二小姐……可知道奴婢仍然活着？”

方澜晴摇了摇头，语气低沉几分：“这个，我便无从知晓了。不过……二小姐早已不在人世，如今侯爷府，除了我，怕是再没有人知道七年前那场血案还有人侥幸活下来。”

天水猛地抬起头，惊愕写满眼眸：“什么？二小姐已经不在了？怎会如此？她可才刚满二十出头啊！”

方澜晴叹息一声，话语中隐含怅然：“正是那场血案，让谭姑表姐香消玉殒至此。我才急切想知道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，为何我这位表亲要死得如此莫名其妙。”

天水闻言，一边摇头，一边喃喃自语：“不对，不该是这样的。二小姐身体一向康健，况且侯爷对她呵护有加，怎会出事呢？”

“传言说，她是投湖自尽。”方澜晴凝目注视天水，眸光探究。

听罢，天水双手微颤，似乎即将崩溃：“不可能……莫非是为了那个孩子……鸣儿？”

话音未落，方澜晴心头一凛，压下惊讶，急声追问：“鸣儿？天水所指的鸣儿又是何人？”

天水面色惨白如纸，语调带着浓浓的悲切：“那是奴婢与侯爷的骨肉……可想必早已不在人世了。”说到此处，她眼中氤氲出一层水雾，泪光点点。

这平地惊雷般的消息，让方澜晴一时失语。谭离竟然在七年前有过妻室，还有过孩子？而这些，竟从来无人提及！七年前……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？

没等她理清思绪，远处忽传来禁卫军的巡逻声，脚步整齐得振聋发聩。天水匆匆收敛情绪，低声道：“夫人，咱们下去吧。”

刚想阻拦对方，追问更多答案，方澜晴见天水神色坚决，也只得作罢，默默随她下了楼。

回到屋里，天水自顾拿起笔墨，神情专注地写着什么。过了许久，她才将写好的信纸妥帖地装入信封，双手递给方澜晴。

“夫人，信中是奴婢想说之事。还请夫人带回细阅，万万不要让侯爷见到。”天水话声略带颤抖，一双清泪划过脸颊，没有再多言。

方澜晴接过信，见她如此，终究将所有问题咽回心口，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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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了天水的住处，回到侯爷府，方澜晴却并未折返畔浮院。这个时间段回去的话，谭离多半早已等在那里了。她可不想面对他一连串的盘问。

为了寻个安静去处，她转身径直去了陌冼院。夜色寂寥，此地静默得连风吹草叶的声响都清晰可闻。刚刚轻巧落在屋檐之上，屋里即传来低低的问话声。

“谁？”开口的是楚咎，语音不高，却带着几分警觉。

方澜晴轻笑，像是刻意打趣似的，答了一句：“是我。不过是借楚公子的屋顶休息片刻，不知阁下可否允许？”

楚咎那头沉默片刻，没有再追问，竟又似继续躺下安睡。

得了默许，方澜晴这才安稳地坐下，从怀中掏出那封信，展开细看。一字一句，仿佛滴入心间，信中的内容让她仿佛穿越时光，见证了七年前逐渐清晰的往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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翟朝六年初，谭离刚刚承袭乐北侯之位。先皇颁下一道圣旨，将天水赐予他为侍妾。虽心存不悦，又无法抗旨违抗，他只得勉强将天水留下。

最初，谭离对这位“赐妾”冷眼相对，从不正眼搭理半分。可天水并非普通女子，她聪明敏锐，很快抓住了谭离心头的命门——谭辞。

那时，十五岁的谭辞天真无邪，对任何亲近她的人都一片赤诚。天水自然而然成了这个二小姐的知心好友，日夜相伴。通过谭辞的关系，她轻易拉近了与谭离的距离。

随着接触渐多，谭离最终难抵情窦初开的悸动。天水温柔婉转，聪慧过人，两人坠入情网。可即便爱意炽烈，谭离却从未完全卸下那份戒备。

天水起初以为，自己不过是先皇安排的一颗棋子，若无大变，命运便不会有波澜。所以，她选择彻底臣服于这份感情。然而某日，她无意间听到谭离与楚咎的一次对话，赫然发现谭离秘密调查自己的来历！

天水心灰意冷之下，打算悄然离开，不再纠缠。然而，她万万没想到，谭离竟发动全府之力搜寻她的踪迹。

最终寻回她的时候，谭离竟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，痛哭失态，甚至向她保证再不过问任何旧事。从那日开始，他们的关系才算真正迈入坦诚。

后来，天水怀了身孕，谭离喜出望外。在乞巧节，谭离亲手绘制画卷相赠，甚至许下诺言：“待父母守孝期满三年，便会扶正你为侯夫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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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澜晴读到这里，指尖不禁颤抖，内心翻涌如潮。她紧紧攥着信纸，渴望知道接下来的更多秘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