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真假方丞相

炎玖顾听到方澜晴的提议，微微一点头，随即吩咐侍卫引路，为谭离和方澜晴带路。而就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，却又突然停下，回头淡然说道：“皇上的皇榜，恐怕得改一改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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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玖顾登基以来，天下风调雨顺，百姓安居乐业，这一切看似歌舞升平。然而，如今的天牢却冷清得让人发颤，角落里的稻草已经潮湿发霉，空气中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。伴随着“滴答滴答”的水滴声，这里空旷得仿佛被人遗忘。

牢房的最深处，一道瘦削的人影正蜷缩在稻草堆上。他是方振，此刻的他，闭着眼睛，似在等待什么。直到铁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他才缓缓睁眼，当目光触及进来的人时，平静的神态也并未多有波动。

谭离挥了挥手，示意狱卒退下。随后，方澜晴大步踏进牢房，走到方振面前，语气不带任何情感地开口：“可知昨夜禁卫军里头，还有人是聚龙庄的？”

这一句话犹如利剑刺入空气，让本该沉寂的氛围徒增一层紧张。果不其然，方振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猛然瞪大。短短一瞬间，他的淡然被彻底击碎。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未逃过方澜晴的眼睛，她嘴角微微扬起，仿佛松了一口气般低声轻笑。

谭离则倚在门框，气定神闲地晃动手里的折扇，虽说看起来有些困惑，但更多的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。他心道，这大概会是一场父女互相试探的戏码吧。

方振依旧沉默，只是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抽动的眉角早已暴露了内心的波澜。方澜晴站定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，目光中带着火焰燃烧的寒意。就在这对峙即将把空气凝固之时，她淡淡开口：“你没有什么遗愿，要我替你完成的吗？”

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，更听不出任何亲情意味，甚至连“父亲”这个字眼都不曾出现。方振紧绷的脸忽然浮现冷笑，讥诮之意藏不住：“思思竟然养出这么个好女儿……一个弑父的好女儿！”

话语未落，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牢房。方澜晴几乎是毫无犹豫地抬手扇了下去，那一瞬间，她的胸膛剧烈起伏，眼中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。

“你！”她几乎咬牙切齿地吼道，“你不配提起我母亲的名字！更没有资格冠我‘弑父’的罪名！你配吗？”

一旁的谭离看得一愣一愣，尚未回过神，方澜晴已经猛地俯身，将手探向方振的鬓角处。她用力一扯，一个薄薄的面具被硬生生撕了下来。

这一举动让谭离瞪大了眼睛。在众人面前盘踞多年、堪称朝堂栋梁的丞相方振，居然是一副假的面孔！而那真实的容貌浮现时，谭离却隐约觉得似曾相识，却又一时半会儿记不起到底是谁。

“原来是你！”方澜晴立直身子，一字一顿地盯着对方，“秦伯父，没想到我们多年之后再见，竟是这样的场景！”

“哈哈哈哈！”那假方振——如今暴露出真面目的秦畴，狂笑出声。他的声音阴冷，不再掩饰的猩红目光显露出疯狂。“方振啊方振！若是你有这女儿一半聪明，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！”

谭离大为震惊，指着秦畴连连摇头：“你是……聚龙庄的秦畴？！原来的方丞相……到底去哪儿了？”

方澜晴回头看向谭离，眼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侯爷，当真见过‘真正’的方丞相吗？”

她这一问，像是一道雷，直接劈入谭离脑中。他呆愣在原地，细细回想。关于方振，他幼时确实听父亲提起过，但那是多年前的事了。待到自己继承了侯位，朝堂上天天打交道的方振，真的会是“原版”吗？

谭离不禁后退一步，声音带上几分抖：“难道……早在我继承侯位之前，真正的方丞相就已经被你顶替了？”

秦畴咧嘴一笑，眼中似有嘲弄扫过他们两人：“你终于明白了？这么些年，这朝堂之上与你会面的，只有我而已！”

听到这话，方澜晴眼中怒意翻涌，将手中的人皮面具狠狠摔到地上，随后一把揪住秦畴的衣襟，眼里映满恨意：“说！我母亲是怎么死的？还有我父亲！你当年的义妹，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狠心？！”

秦畴也不躲，嘴角带着几分冷意：“思思用盟主令威胁我，她若不护着长辛，他们又岂能长命？”

方澜晴闻言，松开手，神情一片凄凉。她的语气中透着苦涩，低语如喃喃自问：“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一家人啊……秦伯父，我猜到了是你，却依旧无法接受。曾经那个和颜悦色的你，到底去了哪里？”

“曾经？”秦畴抬头望向牢笼顶端，目光落在那唯一的小窗口，“若非他们威胁到我的生存，又怎么会沦落至此？荣华富贵就在眼前，我岂能放手！长辛，周麟瑾，他们可不是善茬，更别说思思，当年他们步步紧逼，我若不狠，又怎能活到今日？”

“所以你选择杀人灭口，连同门之情，兄妹之谊都不顾？”方澜晴的声音陡然拔高，那怒火已经烧到极致。

秦畴一时沉默，目光空洞，似乎回到了那些旧日时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