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红颜祸水的代价

见音尘推门而入，谭离头也未抬地吩咐：“去叫人烧些热水，再找套干净衣衫来。”

音尘从柜中翻找出一套衣裳，握在手中却一脸茫然。谭离稍稍侧目，淡声说道：“交给我吧！你去通知德叔一声，告诉他宫里今日不去朝见了。”

“是。”音尘应声退下。一出院落便看到灵简和德叔等在那儿，眉宇间透着焦急，稍远处楚咎正低头站立。

音尘走至二人跟前，平静说道：“侯爷正在照顾夫人。德叔，侯爷让您通知宫中，说今日他不上朝。”德叔闻言忙疾步离去，而楚咎和灵简也随即散开。

室内，方澜晴始终紧闭双眼，没有丝毫回应。谭离费了好大的劲才替她换好了衣裳，将她轻轻地扶靠在自己的腿上，拨开散乱的发丝。

“没事了，没事了……”谭离的语声低柔，一遍遍地说着，用沾热水的毛巾温柔地擦拭她双眼的红肿，仿佛想通过这些重复的言语驱散她脸上的倦怠与苍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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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堂之上，炎玖顾扫视了一圈文武群臣，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满：“乐北侯好些日子都没上朝了，可有人知道他因何事禀休？”

礼部尚书上前一步，恭敬回禀：“回禀皇上，据闻是乐北侯夫人抱恙，故而请假未朝。”

炎玖顾微微一蹙眉，眼神凌厉：“这成何体统！”

“不就是红颜祸水嘛，总是这样！”耳语声低低流转，不少臣子的私议难掩微词。炎玖顾闻言，目光直瞄向方振——生病的人是他的女儿，可他却一脸波澜不惊，宛如无事。炎玖顾心底相当沉郁，猛然一拍椅侧：“砰！”声音震彻殿堂。

“住口！丞相尚在此处，各位可还记得尊卑秩序？”瞬间，大殿寂静无声，众人目光齐齐投向了方振。

只见方振镇定上前，缓缓跪下，“皇上息怒，小女身体抱恙，乐北侯伉俪情深，臣感慨良多。但乐北侯因此误了朝见确实失礼，臣斗胆恳请皇上准许小女回丞相府休养。”

炎玖顾微眯双眼，虽心底早已清楚谭离的倔强性情，却故作沉思。他心里明白，谭离既然为了方澜晴不朝见，让她重返丞相府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。

“方小姐既为人妻，乐北侯情深意重，朕又怎忍心棒打鸳鸯？此事，你便自己和乐北侯商量吧。”

“臣领命！”方振低声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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畔浮院内，谭离始终陪伴在方澜晴身边。方澜晴自醒来后，一直安静无言，按时用膳就寝，却半句话未同任何人谈说。

这日，音尘步履匆匆跑入屋内，眉间带着一丝急色：“侯爷，方公子来了，说是来探望夫人。”

“方公子？”谭离怔了怔，压低语调，随后吩咐道：“你替夫人梳洗一下吧。”

走出畔浮院时，谭离目光微显迷离。他几天不眠不休，又抱着忧虑，整个人已显得些许疲惫不堪。

方霄翎早已坐于正堂等候，见谭离出现，连忙起身问候：“拜见乐北侯！”

谭离迈步走向正位稳稳坐下，方霄翎也依礼在侧位置坐下。

“本侯原本打算带澜儿回丞相府看看，可惜一直耽搁。这次澜儿病倒了，倒让幼弟先来看望了。”谭离的语调平静无波。

“侯爷之事自是关乎国门社稷，霄翎虽知侯爷繁忙，但听闻长姐抱恙，父亲特派霄翎前来探望，不知是否方便让霄翎与长姐见上一面？”方霄翎虽十五岁，却落落大方，举止如成人般稳重。

谭离正要开口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。方澜晴身着素色衣裙，用玉簪挽着一款回心髻，虽面色苍白，却迈步匆匆。

谭离连忙迎上去扶住她：“澜儿，你怎么出来了？我正要陪幼弟去看你的。”

方澜晴欠身一礼，对谭离说道：“妾身许久不曾与幼弟见面，侯爷可否让我与幼弟聊聊？”谭离闻言，转头命周围的侍卫等退下，连自己也微微躬身告辞而去。这是方澜晴数日来所说出的第一句完整的话。

离开前，谭离补充：“你们要守好夫人，等她出来时，派人去品醨院告诉我一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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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霄翎扶着方澜晴入座，顺势以指简触她的脉搏，感到脉点有力，显然无病无灾。

刚落座，方澜晴却突然转头看向霄翎，语气低沉却不饶人：“霄翎，你告诉长姐，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？”

方霄翎沉住气，目光平和：“长姐指什么？”

“你懂的，”方澜晴冷声道，“姨娘什么都清楚，自然不会瞒着你。你上次约我在酒楼见面，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？”

方霄翎神态略显犹豫，他向方澜晴微微靠近：“看来长姐有所耳闻。说实话，上次酒楼见面我是打算告诉你的，只是看长姐心中似有顾虑，便想着另寻时机。”

方澜晴沉默片刻，忽而抬眸，那双眼亮如寒霜，直击霄翎的面庞：“姨娘现在何处？”

方霄翎答道：“城外柳林。”

方澜晴目光一沉，语气逼切：“你能安排让我见她吗？”

方霄翎摇头轻叹：“自长姐回来，母亲便想见你。然而父亲虽视母亲如无物，却一直派人监视她，见面实在太难。”

方澜晴心中顿感堵塞，仿佛胸口压着巨石，难以喘息。她忽然明白，方振又怎会容忍姨娘这般知情者活得潇洒自在？留她性命，怕也只是为了顾及霄翎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