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8章 雷鸣中的新生

“怎么样？”兆云奚试探性地问道，眼中满是期待。

“挺好的。”何岚微微一笑，眼中掩不住的微光让他心里一松。

“哇，真没想到爸爸居然这么能干！”傅瑛抱着一筐蘑菇和野菜回来了，脸上的笑意仿佛盛开在山间野花一样明媚，“看来，等我将来出嫁了，爸爸也完全能照顾好妈妈嘛！”

兆云奚无奈一笑，“我来帮你吧。”他看了眼正靠着树干浅睡的何岚，叹了口气，这才动手帮女儿垒灶台、生火忙活起来。多年来的风霜打磨，让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笨手笨脚的木讷青年，这种生活小事早成了信手拈来的家常活。

正当一切井然有序时，一声微弱又急促的呻吟打破了山谷的宁静。

“云奚，快过来！我好像又要生了！”何岚的声音里带着疼痛和仓促，她捂着肚子蜷起来，额头很快沁出了冷汗。

兆云奚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。“瑛儿，快！”他放下手里的柴火奔过去。

傅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，但随即冷静下来。“锅里的水刚好烧开了！”她迅速将锅从火上挪开，又拿出干净的手绢，轻轻给母亲擦额头上的汗珠，嘴里安慰道：“妈妈，别怕，有我和爸爸在呢。”

与此同时，远山深处，一个满身黑衣的男子正怀抱着一团奇怪的东西，缓缓朝山洞走来。他的步伐迟疑片刻，又像下定了什么决心，正准备将怀中的东西丢进山洞，就在那一瞬间——

“轰隆！”一道雷声震耳欲聋，紧接着闪电划破夜空。一道白光霎时自天地间劈向黑衣男子，将他和怀中那团不明物体一同推送进山洞深处。雷电过后，他挣扎着爬起，低头一看，那团东西和他自己齐齐缩成了小小的模样。他神情恍惚，随后苦笑摇头，自嘲般道：“泄露天机，果然难逃天罚！早知如此，何必多言呢……”

而山洞之外的何岚，完全懵然不知那场诡异异象，只是靠在兆云奚怀里，艰难地呻吟着：“云奚，快些……孩子要出来了！”

“唉，为什么每次生产都这么麻烦？”兆云奚满脸写着无奈，“怎么又是没接生婆，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好些。”

“爸爸，你怕什么呀？”傅瑛瞥了父亲一眼，语气带着几分责备和戏谑，“上次不也是你亲手接生的吗？而且妈妈不是一直夸奖我很能干嘛！我也能帮忙的！”

兆云奚一愣，继而才释然。也是，听多了“妈妈”这个称呼，竟也不觉奇怪了。傅瑛嘴里的“爸爸”听着还挺亲切。他点点头，打起精神。

“没事，妈妈肯定能顶得住！”傅瑛握紧了母亲的手，笃定地说道。何岚听到女儿的鼓励，嘴角露出虚弱一笑，但肚子里的疼痛却让她没办法分神回应，只得用尽全身力气迎接孩子的到来。

兆云奚手法娴熟地剪断了新生婴儿的脐带，把这个皱皱巴巴的生命轻轻包裹在毛毯里。当他看到是个男孩时，忍不住喜上眉梢。

“带把的！哈哈！”他激动得仿佛忘了周围的一切。

但还来不及高兴太久，何岚痛苦的低吟再次响起：“还有一个……清，你快过来！”

“什么！还有一个？”兆云奚怔住了，完全没有料到会是双胞胎。

“爸爸，你发什么呆呢？妈妈需要你！”傅瑛语带责备，“我和妈妈现在都没力气了，你是唯一能帮她的人，快点！”

兆云奚终于回过神来，将婴儿小心翼翼交给傅瑛。女儿抱起弟弟，脸上带着温柔和骄傲，轻轻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，“你这个小家伙，还真是个宝贝，爸爸可稀罕你了！”没想到，小婴儿似乎听懂了一样，嘴一撇，忽然“哇哇”大哭起来。

“又是一个壮汉子！将来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。”兆云奚听到儿子的洪亮哭声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
“先别夸了，赶紧帮妈妈把另一个孩子接出来啊！”傅瑛白了父亲一眼，语气里满是急切。

没过多久，另一个孩子也降临世间。兆云奚小心翼翼地剪下脐带，将这第二个新生儿和第一个孩子放到了一起。没想到，这赫然是一对龙凤胎！

“这真是老天的恩赐啊！”兆云奚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
“如果在……嘶……”虚弱的何岚刚想开口，却因体力不支咳嗽了起来。兆云奚警觉察觉，立刻打住了要脱口的话，改成：“如果在家乡，我父亲一定会非常喜欢这对孩子的。”

傅瑛抱着弟弟，侧头看向父母，眼中满是困惑：“对了，爸爸，之前来的姑夫和大伯呢？为什么你们要避开他们啊？不是说，亲人多了才更好？”

兆云奚听了，神情复杂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那些事情太复杂了，说不清楚……你妈妈也不喜欢被管制，所以我们才出来。孩子，你应该看得见，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自由和幸福。”他的语气中，是对过往隐晦沉重的回避，以及对当下一种朴实无华的满足。

新生命的哭声在山间回荡，冲散了积累在心头的一切尘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