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皇贵妃的提议

兆无寒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威严之色，那双眼眸像深潭般难以捉摸。他沉稳地说道：“朕的选秀之期又将至，而你的年纪恰逢其时。只要你愿意，朕可以破例让你成为秀女，不止如此，还能直接封你为皇贵妃。安心吧，朕的承诺绝无虚言，除了朕，没人能碰你分毫。”

何岚闻言，眉头微皱，语气变得冷峻：“破例？这倒挺有意思的。堂堂一国之君，竟要凭借虚假手段讨人欢心，难怪这偌大的皇宫也不过是一处‘鼠窝’罢了。你不怕被揭穿，遭天下人耻笑吗？再说，就算我心血来潮答应了你，太后会点头吗？皇后会接纳我吗？你别忘了，皇宫里的女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。若是没有你时时刻刻护着，我又怎么能安然无恙？更何况，我没兴趣搅入你们这宫廷的阴谋斗争。对我来说，自由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兆无寒眉间闪过一丝不悦，但语气依然笃定：“朕方才说了，这宫中除了朕，没人能伤害你，你尽可放心。”

何岚却不为所动，浅笑间尽是寒意：“我刚才也已经清楚表明了态度。我只渴望属于自己的自由。就如同飞翔的鸟儿，它们宁死也不愿困于金丝笼。而我，不过是个一心钻研厨艺的普通女子，又怎会甘愿成为一只圈养的金丝雀？至于将来的伴侣，我有两个要求：一心一意，无妻妾。这两点你显然都无法满足。你的后宫佳丽三千，对我而言简直是不可接受的禁锢。所以，皇上若真心尊重我的意愿，请赐我自由。哪怕因此你下令处决我，我也不会改变立场。”

听到她直言拒绝，兆无寒的脸色微变，倒不是愤怒，而是怔然。他从未料到，何岚对他的提议不仅不感欣喜，反而态度冷漠。这种反应让他感到困惑，更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。他试探着低声问道：“要替九弟复仇，以皇贵妃的身份不是更有优势吗？”

原本面带冷色的何岚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忽然放声大笑，甚至笑出了眼泪。她的笑声带着几分嘲讽，几分自嘲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兆无寒更加迷惑，连反驳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嘴边。

何岚笑意未消，开口却满带讽刺：“原来皇上是怕我威胁你的皇位啊？难怪你急着纳我为贵妃，看来是怕奚王爷替我出谋划策，逼你退位吧？不过说真的，若我真有这份心思，我还会站在这里同你闲谈吗？皇上大人，我可是一介孤女，失去父母，甚至都失过忆。没有奚王爷指点，我连这皇宫里的是非都瞧不明白。你居然觉得我能搅动朝政，这还真是过誉了。”

说到此处，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，竟隐隐提到了太后处死兆无寒母妃之事。话锋一顿，她突然变得谨慎了些，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：“而且，别忘了，我不愿入宫还有个原因——你，就算宠我，也不能保证我不被后宫的其他女人排挤。而一旦你沉迷于我，而疏于朝政，又如何面对那些冷眼相待的人们？外界早已将红颜祸水的罪名强加给了许多人身上，比如我，又何必再成为其中一个？”

兆无寒稍作梳理她话中的复杂情绪，语音微缓：“你是嫌赵福年纪太大了，才拒绝和他成亲？”

何岚摇头，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感伤：“不，年龄与婚姻无关。在我的记忆深处，那梦中的世界，一夫一妻才是真正的完美结合。无论年龄差距如何，只要彼此专注对方，就没有任何阻碍。赵福不是年龄的问题，他的问题是妻妾成群，我可不想嫁给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，就算有条件也不愿意。若是他的条件够好，没有婚史，我可能会答应做他唯一的妻子。”

“唯一？”兆无寒嗤笑了一声，语气里带着不以为然：“你这是痴人说梦。在这世上，所有女人都不过是辅佐丈夫传宗接代的工具，就连宫外的百姓也是如此，三妻四妾才是常态。你梦中的世界根本不能实现。”

何岚挑眉，迅速反击：“那又如何？你口口声声说女人没有本领，可你还不是任命我担任副房长？一个品级不过从五品的厨师，摇身一变成了皇贵妃，这难道不会笑掉天下人的大牙？而我的主张，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。只要我愿意等，总会有这样的人出现。而当那一天来临，他会是我真心愿意共渡一生的伴侣。”

“女人的职责就是传宗接代！”兆无寒显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论，“你梦中的那些理想主义不过是幻想而已。甚至，不可能连……”话未说完，就被何岚打断，她毫不退让，反唇相讥：“传宗接代？真有趣，你们男人只知道女人能生，却没考虑过自己有没有能力繁衍后代。一个不能生育的男子，娶再多妻妾又能如何？比如木平，你们这皇宫里将他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了太监，难道他还能指望传宗接代？”

兆无寒显然没有料到何岚会如此直接，他有些语塞，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，喉咙里一个字都卡住了。

何岚冷笑一声，继续说道：“木平生而为人，他的家族就不需要他来传宗接代？还有赵福，那些女儿他不珍视，反而认为无子是耻辱。可世人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，既如此，你们为何轻视女孩？难道只有男人能传宗接代吗？不如真让男人来生育，这样一来一切矛盾都会迎刃而解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