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太后的权衡

“不料怎么了？”单于岚一眉头微蹙，心中狠狠一紧，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急切。

“何涣怎么也没有想到，他最信任的那个丫环，竟然被赵福收买了！”朱嬷嬷低声道，语气中藏着几分唏嘘，“那丫环为了能成为通房，竟然在暗地里出卖自己的主子，将赵福招引了过来！最终，何涣一家惨遭毒手，死无全尸。而何岚得知真相后，本想拿着匕首与赵福拼命，却被他的手下捉住，甚至被强灌了一种奇怪的毒药。据说，这毒能让她遗忘过往，只记得赵福这一个人！”

单于岚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，朱嬷嬷继续说道：“后来，他们将何岚捆绑在屋中足足几天几夜。等她醒来后，一切似乎都变了。原本深爱主子的小姐，出奇地镇定，冷静得让人不寒而栗。那些看守她的人说，即便何岚哭也不哭，闹也不闹，一言一语都尖锐难对，但可以绝对确定，那还是何岚，并没有被什么人掉包。至于为何会突然精通下厨，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，只能归结于毒药产生了某种神奇的作用。”

听着朱嬷嬷的叙述，单于岚一将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，与兆云奚曾经讲述过的片段对比，果然毫无出入。兆云奚曾提过，自己是因为在赵福的宅院嗅到了饭香，才派人查探。后出于同情，将何岚带回来，看起来这些确实能形成完整的线索。

“看来，还真是那毒药的缘故。”单于岚一低声自语，然后将目光锁定朱嬷嬷，沉思片刻后问道：“朱嬷嬷，你观察何岚有一段时间了，可看得出来她和奚王爷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哎呀，老奴不好断言。”朱嬷嬷微微摇头，“但何岚那副天真单纯的模样，恐怕和奚王爷...怕是扯不上什么关系。不过，据我观察，皇上似乎对那姑娘另有几分意思。刚才老奴在宫外走动时，还听见皇后身边的丫环议论纷纷，说皇后正气得发酸，连泼无辜的贴身丫环们都不免挨了耳光，连奶娘也被甩了一记。”

单于岚一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，“戚凌之这个醋坛子，总是疑神疑鬼，稍有不对就失控，成天埋怨。若不是她母亲当年救了哀家，哀家怎么可能让这么个任性的女人当皇后？哪比得上如妃，又贤惠又得体！”

“那老奴是否需要以娘娘的名义稍作引导...”朱嬷嬷欲言又止。

“不必！”单于岚一一摆手，语气坚定，“这事复杂得很，哀家需要时间琢磨明白，你先退下。”

朱嬷嬷见太后的神情已有三分不悦，只得乖巧告退。临出宫时，顺手轻轻将门关好。

屋内一时寂静，单于岚一端坐在椅上，思绪却汹涌难平。何岚的身份愈发显得复杂和危险，或许，能真正掌控住她的，只有皇族中人。而若必须成婚，那也是自己儿子做驸马，将她牢牢框住才最为稳妥。思及此刻，太后在心中两兄弟中徘徊，究竟该是兆无寒，还是兆旋德……她心里仍是未能有个定论。

与此同时，远在御膳房，何岚对自己被高层人物反复提及却毫不知情。此刻，她正乐呵呵地与一众小厮们玩都牌，气氛热烈得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她过去的种种坎坷。

“姐姐！你又赢了，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！”木平小厮嘟囔着，满脸不满。

“哎呀，我说木平，你一大男人，连点风度都没有！”何岚眉梢一扬，语气中带着点戏谑，“打牌不许悔，才算真正的君子！你下了这牌子，怎么着还能往回捞？难不成，上了战场发了一箭，还想收回来？战场无悔，牌桌亦然！”

这番伶牙俐齿的话将木平噎得哑口无言，惹得旁边围观的人哈哈大笑。一旁的柳飞平忽然兴致勃勃地插话：“哎，何岚，你前几天做的那个蛋糕，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？教我呗！”

何岚听到蛋糕二字，头也不抬地答道：“不就是打发鸡蛋嘛，然后再筛面粉进去搅匀，最后加点甘蔗汁调味，蒸熟就成了。哎，别提，真要有电动打蛋器，做出来那叫一个完美，可惜这里没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她猛地醒悟自己说漏了嘴，连忙吐了吐舌头，岔开话题：“嘿嘿，别理我，我净爱胡说八道，梦里瞎编出来的东西罢了。”

人群里顿时一阵起哄，一人喊道：“什么打蛋器，什么电动的？没头没脑的东西，你梦中仙人教的？”

“对啊，对啊！你这梦神到底长啥模样，让灵儿姑娘给画出来，咱们也见识见识！”有人忍不住提议。

何岚脸色平静地摇头，“梦神他神秘得很，虚影模糊得很，我连描述都费劲，灵儿姑娘怕是无从下笔。所以啊，这个模样，大家还是别费心打听了。”

见何岚避而不答，那些小厮也不再勉强，但木平却不甘心，扯着她衣袖笑嘻嘻地说：“姐姐，下次再梦见梦神，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？”

何岚被逗得大笑，顺口应下：“成，下次一定让你认识！”她明知这“梦神”不过是给自己留后路临时编造的幌子，却一本正经地许下诺言，笑容间透着几分笃定的狡黠。